大家赶紧收了“饕餮现场”，南乔也松了一口气。

Joshua临进办公室前，饶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

南乔没来得及多想，因为时间太紧了！

她要赶紧开工干活，还差一大些作业没完成呢，都是抠细节的东西，眼睛快瞎了。

她刚滑动鼠标拿起手绘笔，陆憬川的消息就来了：“怎么样？口味如何？我第一次用外卖软件，亲手点的。”

这就好像是他亲自给她做了一大桌子菜一样，骄傲得不行。

“感谢陆总的金手指。”好歹给自己送了福利，她礼貌性地回复。

真的很礼貌了。

礼貌地讽刺。

“感谢陆太太的夸赞，今晚我用金手指让你舒服舒服？”

毫无征兆地就开车，南乔点开一看，羞得满脸通红！

一个同事路过看到南乔这样，顺嘴开起了玩笑：“乔乔，你是在偷看擦边视频吗？脸这么红？”

大家的视线都跟着过来了，南乔的脸就更红了……

都怪陆憬川！

南乔打了个哈哈岔过话题，然后开始认真工作。

接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她想起来给陆憬川回消息：“我加班不定几点呢，你先睡吧别管我。”

然后继续为工作做牛做马。

再一回神，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起身跺跺脚，晃了晃僵硬的脖子，做了最后一遍检查，确认无误之后，邮件发送给了办公室里听音乐抽雪茄的Joshua.

发过去的同时不忘微信再和他说一声。

南乔内心忐忑地等待着Joshua的“检阅”。

没一会儿，她手机收到了对方的消息：“来！”

她双眼一闭，完了。

之前就听同事说过一些这里的黑话。

如果Joshua给你发了一个“来”字，没有任何标点符号，那就代表会被骂死。

如果发了一个“来。”带句号，那就死无全尸。

如果是“来！”，配上叹号，这就代表，会被骂到五马分尸再诈尸，是最高级别的凌迟。

南乔两腿灌铅一般挪到他办公室，用颤抖的手敲了敲门。

“进！”

她立即提头来见。

“你自己评价下你做的这坨屎。”话虽然平静，但一点不留情面。

“我……评价不好。是很烂吗？”

“都说是屎了，你觉得呢？”

“哪里不好？我来修改。”南乔认罪态度良好。

看来在他手底下做事，一定要有一颗大心脏才行，心理素质差的估计几天就被骂跑了。

据说之前有好几个先例，或者说是：先烈。

“改？你做的这些还有改的必要吗？”

南乔嗫嚅：“是你之前说，即使做成一坨屎，也可以在屎上雕花来着……”

“什么？南乔你说什么？”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顶嘴。

“不说了。”不敢说了。

骂吧。

Joshua接下来一顿疯狂输出，骂的整层楼都抖三抖，都给她骂麻了。

“要么你喝口水润润再继续骂？”南乔也是硬着头皮劝谏。

太屈辱太尴尬了，如果不说点俏皮话，眼泪就会喷涌而出了。

Joshua瞪了她一眼，喝了口水。

然后相对平静地给出了修改意见，一条一条，条条大路通自杀。

南乔赶紧拿起事先带进来的小本本开始记。

手写字的时候都在颤抖。

原来，不是全麻。

足足记了五页纸。

Joshua发火归发火，但骂完之后讲干货的时候也是事无巨细。

有些小点、小细节，如果不是行家根本无人发现跟介意。

但他说：“是，消费者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可你不能因为没有人在意就不严格要求自己，这些小疏忽点累计下来，就组成了你这个人的设计风格。”

“其实按照一般的标准，你已经做得非常细致非常好了。但我从来按照的不是「一般标准」。”

“你可能觉得我的要求近乎变态。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杰出的设计师，就要这么吹毛求疵，就得这么变态。”

“永远不要放过自己。不到交稿前最后一秒，不要停止修改。”

“改麻了的时候，就是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