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阴雨绵绵。
闫沛笙与倾婳各自手持一把伞,前往御花园赏雨。
雨水微凉,隐隐浮在面上,倾婳觉得很是清爽。
“合窗共剪西窗烛,化作芭蕉夜雨时。李商隐的诗很是应景。”
倾婳听闻他此言,不由一笑,“陛下喜欢李商隐的诗词,可我不喜欢,他的诗多半都是怀念自己的妻子。”
“我喜欢,孤独的人更共情。”闫沛笙望着眼前的细雨朦胧,脸色淡漠而疏离。
他曾在喧嚣之中,看遍人情冷暖。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细细品味时,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
幸好蓦然回首时,还有一个倾婳陪在她的身边。
倾婳往凉亭那边走,收起手中的油纸伞。
凉亭上面的琉璃瓦顶此刻却脱落了下来。
不偏不倚的要砸到倾婳。
跟在身后的闫沛笙见状,一把将倾婳推开。
落下来的琉璃瓦的一角正巧砸中他的后脑勺。
瞬间剧烈的痛感从头顶袭来。
倾婳反应过来,只见闫沛笙头上的血迹顺着脖子不停地流了下来。
倾婳赶紧跑上前去,大惊失色,“闫沛笙!”
她的心中是翻江倒海的震惊。
这好端端的琉璃瓦顶怎么会突然脱落了下来?
冷静思想片刻,她用余光瞟向身边的侍女。
侍女会意,捡起地上的琉璃瓦,拿到倾婳的身边。
倾婳又抬头看了看凉亭。
整琉璃瓦顶脱落,绝对不是意外。
还是人为。
然而事情还来不及细想,闫沛笙虚弱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没事便好……”他说罢,便倒在倾婳的怀里。
“闫沛笙!”倾婳只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在战栗着。
那一刻,她的脑中仿佛在下着纷纷扬扬的雪。
白茫茫的一片。
宫人将闫沛笙挪到建章宫的时候。
他已经是完全不省人事。
太医匆匆来看过,只说被异物找到了头,索性没有伤到脑部。
眼下只看能苏醒就行。
倾婳守在闫沛笙的床前。
看着他双眸紧闭,脸色泛白。
倾婳眼眶顿时湿润,将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掌心,
“你傻不傻呀,又替我挡下危险,太医你没事,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她寸步不离地守护在闫沛笙的身边。
许是太累了,趴在他的手边睡着。
钻心的疼痛钻入闫沛笙脑海之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被纱布给包裹着。
他不禁皱眉,挣扎着便要坐起。
倾婳听到动静,连忙起来,见他苏醒过来。
她喜极而泣,拉着他的手,口吻带着激动的意味,“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整整担心了一天,等你好了还在给我抄写经文。”
闫沛笙整个一个错愕的状态,下意识地从倾婳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你是何人?”
有片刻的安静,倾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闫沛笙在和她开玩笑,便走上前去,试探性地询问。
“闫沛笙,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么?你觉得耍我很好玩么?”
闫沛笙一脸茫然,“我与姑娘素未相识,怎会知道你是谁。”
倾婳一头雾水,沉吟片刻,再次问他,“你真的不认识我?”
闫沛笙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却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个女人是谁?
等他细细回想,感觉头痛欲裂。
倾婳看他这副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突然,她的脑子里冒出大胆的想法。
闫沛笙该不会失忆了吧……
她赶紧让宫人去传太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太医提着药箱,步履匆匆的进来。
为他把脉,倾婳又将他刚才的情况说给太医。
太医颔首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那块琉璃瓦砸到倾婳的后脑勺,脑子中的有血块未曾消散,压迫神经,导致间接性失忆。”
倾婳问道,“何时才能恢复?”
“少则几天,多则一两个月也未可知,脑子中的瘀血吸收干净,也就自然而然地能恢复了。”太医如实回答道。
倾婳闻言,紧绷的思绪突然松懈。
还好还好没事,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倾婳从宫女人手里拿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