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珍一听俩便宜逆子的话,顿时气笑了:“你们两个可真是好样儿的,都这么长时间了,啥长进都没有,还是一门心思的想从我这儿占便宜!
我劝你们最好死了这份儿心!这房子是我的,我爱借给谁住,就借给谁住。
翠巧她是坐过牢,但她为自己所犯的错误已经付过代价了,现在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准备洗心革面重做人,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就要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她自己没有珍惜这个机会,那我回头也会毫不留情把她赶出去。
这话我就撂这儿了,啥时候你们几个都学会了做人的道里,知道要靠自己的勤劳踏踏实实过日子,啥时候你们懂得了感恩,知道了你们的娘为你们辛苦的付出,我才会当你们是亲儿女。”
村长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感慨,这个田二妮嫁去镇上不到一年,不但性子变强了,说起话来都头头是道。
这些道理他得记下,回去就跟老伴儿多唠叨几句,免得她太惯着自家的小兔崽子们。
从刘家的寡妇改嫁这事儿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孩子啊,就不能太惯着,该给甜枣的时候要给,该拿大棒子敲打的时候,手也不能软。
由于田雪珍的强势介入,原先属于她的大瓦房暂时借给何翠巧住了,并且她还把自己的自留地,也都暂时交给她来种了。
毕竟让邻居照管时间长了也会有人说闲话,而何翠巧虽说跟刘二山离了,在乡下人眼里,她还是田二妮的儿媳妇。
有人以为她这是想用小恩小惠笼络住何翠巧,免得她真的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刘家老二就没希望再把媳妇儿给哄回来了。
事实上,田雪珍还真没想着要让何翠巧跟刘二山复婚,她就是觉得何翠巧既然真心悔过了,就该给她个机会,将来好慢慢对欣欣赎罪。
就算李胜利和她对欣欣再好,缺失了父母的爱,对孩子也是一件残忍的事。
离开村子时,何翠巧一路送了她好远,哭得眼睛都红了,直到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散尽了,田雪珍才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给她。
“这是借给你的本钱,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田雪珍目光深邃看着她,只希望自己这次没看走眼,这个何翠巧能够凭自己的努力立起来。
“娘,虽然我现在不是您的儿媳妇,我也不配当您的闺女,但我心里永远都会把您当娘敬着,好话说再多都没用,您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何翠巧眼含热泪道。
这次她没有再跪,婆婆说了,女人要学会自强自立,不能做软骨头,总想着靠在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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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那天傍晚,何翠巧又来了,她带来了二十块钱,其中有好多是皱巴巴的毛票,还有五分钱的硬币。
“娘,我这些天早起磨了豆汁,点了豆腐,然后挑着走村串户去卖,赶上过年,好多人家都有亲戚上门儿,也就舍得掏钱买块豆腐,多加个菜,所以我每天都能卖出去五十斤豆腐。
刨去买豆子的成本,还有买石磨和工具的钱,净赚了二十二块,这不,我就赶着过来,先还您二十块,剩下的两块留着应个急。”
短短半个月时间不见,何翠巧人黑了,也瘦了,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怪有神的,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看来赚到钱后,她也有了自信心。
“二山这些天没找你麻烦吧?”田雪珍道。
“他有几次半夜敲门,我没搭理,还有一次,我正在点豆腐,他从后头抱住我,被我用竹竿给打了满头包,就再不敢凑过来了。”何翠巧一脸坦荡道。
“记住,不能心软!就算他饿个三天三夜没饭吃,你也别搭理他。”田雪珍道。
“嗯,我记下了。哦,对了,他最近老去大哥家蹭饭,大嫂说要拿本子记下,等来年秋天分了粮,要他连本带息还呢,我估计他开春后上工也不敢偷懒了,不然到年底挣的工分少,粮食也分不够。”何翠巧道。
“对了,给你提个醒儿,你卖豆腐可以,但要按照国家统一定价卖,不要随便涨价,不然万一有人告了,你这豆腐就卖不成了。”田雪珍道。
这时代虽然容许手艺人出售自己的手工产品,但必须遵照国家统一定价,否则就会视为投机倒把、扰乱经济市场。
“娘,我记下了。”何翠巧一脸惶恐道,这些天因为是过年,她挑着担子走街串户卖豆腐时,价格就提了两分,原本是八分钱一斤的,就卖到了一角钱一斤。
她想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