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眼眶中的黑暗漩涡被强行拖拽着,不甘地、一点点地向下沉去!
轰隆隆!
整个玄霄山都在剧烈摇晃!深坑边缘的冰层和岩石在恐怖力量的对抗下不断崩落。连站在崩塌的祭坛废墟最高点,白发狂舞,衣袍被鲜血浸透,身体因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而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解。但他高举的双剑,如同定海的神针,死死地钉在那里,引导着冰火之力,将那不甘沉沦的恐怖存在,一点点拖回万劫不复的深渊!
玄胤子挣扎着从一片废墟中爬起,半边身子血肉模糊,道袍破碎。他抬起头,正好看到连以双剑为引,强行逆转失控的大阵余波,将那噬灵古兽的骸骨重新拖向深渊的景象。他那张因剧痛和惊骇而扭曲的脸上,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怨毒与不甘!
“连!你这逆徒!疯子!”玄胤子嘶声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撕裂,“你毁了…毁了我玄霄万载基业!毁了唯一…唯一能彻底灭绝此獠的机会!它只是被重新封印!残魂未灭!终有一日…终有一日它会再度苏醒!届时…吞噬一切!此界…必将因你今日之举而亡!亡于这枯竭炼狱!亡于这古兽之口!你是此界万灵的罪人!罪人!”
他的咆哮充满了绝望的诅咒,在崩塌的山峦和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回荡,如同末日最后的丧钟。
连站在摇摇欲坠的最高处,霜寂与炽魂的光芒在他手中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下方状若疯狂的玄胤子,扫过那些在废墟中挣扎、因玄胤子的咆哮而露出惊惧和茫然眼神的幸存者。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和崩塌的轰鸣,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和洞穿迷雾的冰冷:
“灭世的…从来不是枯竭…”他的目光最后落向深坑底部,那正被冰火锁链强行拖拽下沉的恐怖骸骨,“…是永无止境的贪婪。”
话音落下的瞬间,连猛地将高举的双剑向下一压!
“封——!”
最后的指令如同惊雷!霜寂与炽魂的光芒骤然收缩、坍缩成一个极致的点,然后猛地爆开!一股无形的、禁锢万古的规则之力,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拍下!
轰!!!
深坑底部爆发出最后一道刺目的强光!那具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噬灵古兽骸骨,连同那两团旋转的黑暗漩涡,终于被彻底拖入冰层之下!无数闪烁着冰火双色符文的粗大锁链虚影,如同活物般从虚空中凝结而出,层层叠叠缠绕在骸骨消失的位置,最后深深烙印进冰层深处,形成一片覆盖了整个深坑底部的、巨大而玄奥的封印阵图!阵图的光芒缓缓流转,带着一种镇压万古的沉重气息,最终彻底隐没在幽蓝的坚冰之下,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冰渊。
深坑边缘,崩塌终于停止。狂暴的能量乱流渐渐平息,只剩下漫天飘落的尘埃和刺鼻的焦糊味。祭坛彻底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冒着黑烟的废墟深坑。
连站在深坑边缘唯一一块还算完整的巨大黑曜石断柱顶端。他缓缓收回了霜寂与炽魂。双剑入鞘的轻响,在死寂的废墟上显得格外清晰。他最后看了一眼深坑下那幽暗的冰层,看了一眼远处崩塌了大半、如同巨兽残骸般的玄霄派殿宇,看了一眼废墟中那些幸存者投射来的、混杂着恐惧、茫然、敬畏和一丝微不可查的复杂目光。
他转过身,一步踏出。脚下是崩塌的乱石,前方是弥漫的烟尘和未知的荒野。鲜血染红的玄青衣袍在风中飘动,刺眼的白发在废墟扬起的尘埃中,依旧醒目如雪。
霜寂与炽魂安静地负于身后,只有剑柄处,一丝幽蓝与一缕赤金的光芒如同呼吸般微微闪烁,发出低沉而悠远的轻吟,仿佛在与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天地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连的身影,在弥漫的烟尘和惨淡的天光中,一步步远去,最终消失在废墟与荒野交界的迷茫处。
废墟之上,死寂弥漫。不知过了多久,在深坑边缘那片被狂暴能量犁过、一片焦黑龟裂的土地缝隙里,一点极其微弱的嫩绿,怯生生地、却又无比顽强地探出了头。
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铅灰色天幕与焦黑地平线的交界处,仿佛一滴水融入了无垠的苦海,只留下废墟之上死一般的沉寂。风卷着灰烬和血腥味,呜咽着穿过断壁残垣,如同无数亡魂的低语。
玄胤子瘫坐在冰冷的碎石中,半边染血的残破道袍紧贴着皮肉,他死死盯着连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怨毒如同淬毒的冰锥,几乎要刺穿虚空。喉咙里滚动着破碎的诅咒,却最终化为一声野兽般的、夹杂着无尽痛楚与挫败的嘶嚎。他谋划万载的“唯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