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碳化、崩解!他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二声惨叫,那可怕的崩解就蔓延到了他的肩膀、胸膛……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_我?的?书/城¨ ?埂¢歆?最¨全*仅仅一两个呼吸之间,一个刚才还凶悍如猛兽的魁梧身躯,就在云月漪眼前,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彻底化为了一蓬随风飘散的、散发着焦臭味的黑色尘埃!连一滴血、一块碎骨都未曾留下,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死寂。
绝对的死寂取代了之前的喧嚣,笼罩了整个庞大的斗兽场。只有那浑浊的血雨,依旧哗啦啦地冲刷着沙地,冲刷着看台上那些凝固的、写满惊骇的面孔。胖子看客张着嘴,酒水顺着下巴滴落也浑然不觉。其他看客脸上的狂热和暴戾也瞬间冻结,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发生了什么?
那柄……破伞?!
“妖……妖法!”
“怪物!那丫头是怪物!”
!“她杀了人!她用了邪术!”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疯狂、更加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恐慌!看台上彻底乱了套,有人想逃离,却被后面的人挡住;有人惊恐地指着场中;更有几个穿着玄天宗低级执事服饰的修士,脸色煞白,一边仓惶地向后躲闪,一边慌乱地掏着传讯玉符。
“肃静!”
一声冰冷威严的断喝,如同寒冰利刃,瞬间切断了所有混乱的噪音。这声音不高,却带着强大的精神威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强行压制住看台上的骚动。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斗兽场中央的高台之上。来人约莫四十余岁模样,面容冷峻,狭长的眼眸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鼻梁高挺得有些刻薄,嘴唇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他穿着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青色云纹道袍,纤尘不染,与这血腥污浊的斗兽场格格不入。腰间悬挂着一柄形式古雅的长剑,剑鞘上流动着淡淡的青色光晕。磅礴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瞬间冻结了空气,连那落下的血雨都在他头顶上方数尺被无形的力量推开、蒸腾。
玄天宗内门长老,凌绝真人!掌管斗兽场生杀予夺的冷酷执剑者!
凌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冰冷的雨幕,精准地钉在场中那个蜷缩在破伞下的瘦小身影上。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打量奇异物品的冰冷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被冒犯了的愠怒。
“孽障!”凌绝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如同裁决的宣判,“身负邪秽,私藏禁器,戕害同门(奴隶在斗兽场也被宗门视为一种消耗性的‘财产’),罪不容诛!”
他甚至不屑于询问,也无需询问。在他眼中,一个奴隶的生死,一个奴隶身上的异常,不过是需要被立刻抹除的污点和麻烦。
话音未落,凌绝右手并指如剑,随意地朝着云月漪的方向轻轻一点!
“铮——!”
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骤然响起,响彻整个死寂的斗兽场!他腰间那柄古雅长剑瞬间出鞘!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剑光,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碧落雷霆,带着撕裂虚空、斩灭万物的凌厉杀机,瞬间跨越数十丈的距离,朝着云月漪和她手中那柄诡异的破伞,当头斩落!
剑光未至,那森然刺骨的剑气已然先行降临!云月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皮肤如同被无数钢针攒刺!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沉重,如同万丈深渊瞬间在脚下裂开!
她体内的那股来自破伞的、狂暴而陌生的力量,似乎被这纯粹的、高高在上的杀伐剑意彻底激怒了!
“嗡——!”
云月漪手中的油纸伞猛地一震!伞面上那刚刚浮现的、诡谲的暗红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远比之前反噬壮汉时更加狂暴、更加蛮横、更加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她体内轰然爆发!
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本能的防御反噬,更像是一种……宣泄!一种被囚禁了亿万年的存在,对敢于挑衅其威严的蝼蚁,发出的、裹挟着滔天恨意的灭世咆哮!
云月漪感觉自己像是一叶被投入狂暴海啸中心的扁舟,渺小得随时会被撕碎!她的意识被这股洪流裹挟着,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在那股毁灭意志的驱使下,她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乱发下,那双原本只有麻木和疲惫的眼眸深处,骤然亮起两点非人的、冰冷的暗红血芒!
她的手臂,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牵引,握着那柄爆发出刺目血光的破旧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