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衣，没有仇敌的尸体，甚至连激烈战斗留下的痕迹，都被那恐怖的罡风和天裂时逸散的混乱能量冲刷得所剩无几。

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濒死前的一场噩梦。

不，不是梦！他低头，看到自己衣襟上干涸发黑的血迹，其中混杂着不属于他自己的、颜色更浅淡一些的暗红——那是叶霜冰的血。腰间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场生死搏杀的真实。

她……是生是死？被那三人杀了？还是……被那崩坏的天道吞噬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如同被遗弃般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的心。

他踉跄着站起身，不顾身体的抗议，一步步挪向断崖边缘。

深渊依旧深不见底，毒瘴翻涌。断崖边缘的岩石上，除了罡风刻下的痕迹，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块……极其微小的碎片。

少年眼尖地发现，在靠近深渊边缘的岩石缝隙里，卡着一枚比指甲盖还小、形状极不规则的碎片。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质光泽，边缘却闪烁着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星辉。

他颤抖着伸出手，艰难地抠出那枚碎片。入手冰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质感。碎片的一个边缘，残留着一丝极其细微的、黑色的裂痕纹路。 天道令牌的碎片！

少年紧紧攥住这枚冰冷的碎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是叶霜冰存在过的唯一证明？还是……她彻底湮灭的残骸？

赤岩……尘缘镇…… 这两个名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骤然在他混乱绝望的心海中亮起。叶霜冰最后的口型，带着决绝的指引。

那是她拼着令牌崩碎、遭受反噬也要将他送离险境后，留下的最后线索。那里，埋藏着一切的起源，也或许……埋藏着唯一的答案。

少年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那道悬挂在天穹之上、如同末日之眼的巨大裂痕。混乱的光芒映照着他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那双曾被仇恨和麻木占据的眼睛里，此刻燃烧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光芒。

他不再犹豫，转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朝着远离黑风涧、远离这片混乱之地的方向走去。手中那枚冰冷的令牌碎片，如同烙印般紧紧贴着他的掌心。

尘缘镇的方向，在记忆的深处，在苍穹裂痕投下的、变幻不定的光影里，指向了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