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令灵魂冻结的极致锋锐!
噗!噗!
两声轻响,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
那两名全力催动雷索的执法者,身体猛地一僵。他们脸上的金属面具,连同面具后的头颅,以及脖颈、胸膛……沿着一条无比平滑的斜线,无声无息地错开、滑落!切口处光滑如镜,甚至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所有的生机在剑线掠过的瞬间,已被那湮灭一切的剑意彻底抹杀!两具残尸连同破碎的雷光,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
一剑,双杀!
仅存的首领,面具下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倒映着同伴瞬间化为尸块的恐怖景象,更倒映着下方那个持剑而立的银发少女。她手中那柄名为“惊蛰”的长剑,通体流淌着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紫色光华。剑身周围的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高温灼烤下的扭曲状态,仿佛连空间本身都无法承受其存在,在无声地哀鸣、崩塌!
恐惧!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毁灭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这位天道宫的执法首领!他从未想过,这柄代天行罚的雷霆之剑,当它真正的主人调转剑锋时,竟是如此恐怖!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所有进攻,双手疯狂结印,身上雷光爆闪,化作一道狼狈的紫色电芒,亡命般朝着谷外、朝着天道宫的方向疯狂遁逃!
叶洛琳没有追击。她只是微微抬眸,冰冷地瞥了一眼那道仓惶逃窜的雷光。随即,她缓缓垂下了握剑的手。惊蛰剑身那毁灭性的暗紫光华并未收敛,反而如同有生命般吞吐不定,在她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一头被强行压制、渴望痛饮鲜血的凶兽。
她转过身。那个攥着半边破风车的小女孩,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脸上毫无血色,显然被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吓到了极致。她看着叶洛琳,看着那把还在低鸣的可怕长剑,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叶洛琳的目光,落在小女孩手中那半个残破的风车上。褪色的彩纸,断裂的竹片……这粗糙简陋的凡俗玩物,此刻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冰封的心湖深处!
她脑海中,那来自《旧日录》的、关于巨大风车的温暖幻象,与眼前这染血的、残破的现实,轰然重叠!
那些奔跑在阳光下的孩子,手中呼呼转动的、色彩斑斓的风车……
那些农夫、工匠、母亲脸上真实而温暖的笑容……
那被亿万冰冷锁链贯穿、撕裂、汲取的、属于“人间”的温暖意志……
“天道……”
叶洛琳缓缓抬起头,望向那被烟尘和雷火染成一片污浊的天空。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云层,穿透了九重天域,直抵那悬浮于云海之上、由凝固雷霆与星屑铸就的天道宫!直抵那御座之上、不断扭曲变幻的刺目雷光!
冰冷的愤怒,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岩浆,在她紫色的瞳孔深处奔涌、咆哮!那不再是执行命令时的漠然杀意,而是被欺骗、被利用、被当做屠戮无辜工具的滔天狂怒!是目睹温暖被冰冷无情碾碎时的彻骨悲愤!
她握紧了手中的惊蛰剑。剑身嗡鸣加剧,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足以焚毁万物的决绝意志。剑格处那颗深紫色的宝石,此刻光芒流转,核心深处那点一直被压制的暖金色,竟在滔天怒焰的催逼下,顽强地、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如同在灭世雷暴中挣扎摇曳的星火!
“若这掠夺、这谎言、这视苍生如草芥的冰冷……”
叶洛琳的声音响起,不再是面对执法者时的冰冷质问,而是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碾磨而出,带着一种令天地为之战栗的、玉石俱焚的决绝!
“……便是你所谓的‘天道’——”
她的手臂,缓缓抬起。那柄流淌着毁灭暗紫光华的惊蛰剑,剑锋不再指向大地,不再指向逃亡的敌人。
而是——
笔直地,指向了那苍穹之顶!指向了那九重天阙!指向了那御座之上、代表着绝对秩序与无上权柄的雷霆意志!
“——那我叶洛琳……”
最后的话语,如同九天之上轰然劈落的灭世神雷,带着斩断一切枷锁、焚尽万古虚妄的磅礴意志,炸响在满目疮痍的星陨谷上空,回荡在每一个幸存者惊魂未定的耳中:
“便碎了这九重天!!!”
惊蛰剑尖所指,苍穹骤然色变!厚重的铅云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漩涡中心,沉闷到令人窒息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整个天穹都在回应这逆天的宣战,在积蓄着毁灭的怒涛!
一股无形的、足以令星辰战栗的磅礴剑意,自叶洛琳身上冲天而起!那不是寻常修士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