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修临死前,以心魔血咒起誓,指认就是薄叶樱语以醉月楼为饵,诱他盗取宝珠!心魔血咒,做不得假!况且——”他冷哼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薄叶大家的手段,三界谁人不知?魅惑人心,颠倒黑白,区区一颗混元一气珠,对她而言,又有何难?”
他的话语尖锐,带着仙门正统对旁门左道天然的蔑视与敌意。空气中无形的弦骤然绷紧。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手已悄然按上了腰间的剑柄,灵力微吐,周身泛起淡淡的青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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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叶樱语仿佛没听见那刺耳的指控。她微微侧过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烟斗的玉嘴儿抵着丰润的下唇,红唇微启,又轻轻吸了一口。青烟缭绕中,她发出一声低低的笑,那笑声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和磁性,像羽毛搔过心尖,让人忍不住心神一荡。
“凌虚道长,”她终于开口,声音慵懒得如同春困的猫儿,眼波流转,隔着袅袅青烟,精准地落在凌虚子那张冷硬的脸上,“您老人家……火气未免太大了些。”她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中凝成一个小小的、妩媚的狐狸形状,转瞬又消散无踪,“一颗珠子罢了,值得您这般兴师动众,跑到我这小小的醉月楼来喊打喊杀?”
她赤着的足尖轻轻一点,脚踝上的金链铃铛发出一串极轻的叮咚脆响,在寂静的阁内异常清晰。那铃音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昆仑弟子紧绷的灵力光晕竟不由自主地波动了一下,连凌虚子眼底的寒冰也似乎被这慵懒的声音和铃声融化了一丝裂痕。
“再说了,”薄叶樱语微微坐直了些,绯红纱衣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她毫不在意,反而用烟斗轻轻敲了敲榻沿,“道长您瞧瞧我这醉月楼,要什么宝贝没有?稀世的鲛绡,极品的灵玉,万年的沉香木……堆金砌玉,不过等闲。我薄叶樱语,犯得着去惦记你们昆仑山那颗冷冰冰、硬邦邦的石头珠子?”她红唇勾起,笑意加深,眼波潋滟生辉,带着点天真又狡黠的挑衅,“莫不是……道长您觉得,我这醉月楼的风光,还比不上那颗珠子有趣?”
涂山氏以袖掩唇,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笑。凌虚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羞,是怒。他堂堂昆仑执戒首座,竟被一个声名狼藉的媚修当众如此轻慢调笑!一股磅礴的威压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同无形的巨浪,裹挟着昆仑山巅的凛冽寒气,轰然席卷向软榻!天香阁内温度骤降,案几上的酒液瞬间凝出一层薄霜。
“妖女放肆!”凌虚子须发皆张,怒喝出声,声如雷霆,震得水晶吊灯上的流苏都簌簌作响。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更是锵然拔剑,剑光森寒,直指薄叶樱语!凌厉的剑气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薄叶樱语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媚意横生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无机质般的漠然。她甚至没有动,只是握着玉烟斗的纤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半分。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
“报——!”
天香阁外,结界传来一阵急促的波动,一个带着惊恐的尖锐女声穿透进来,打破了凝滞的杀机。是薄叶樱语的心腹侍女云裳。
“楼主!急报!玄天剑宗……玄天剑宗有三名核心弟子,于半个时辰前……于山门之内,骤然入魔!状若疯癫,见人就杀!剑宗宗主……已被其中一个逆徒偷袭重伤!”
“什么?!”凌虚子如遭雷击,身上的威压猛地一滞,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玄天剑宗,与昆仑齐名的正道巨擘!山门之内,核心弟子入魔?这简直荒谬绝伦,骇人听闻!
涂山氏也霍然起身,雍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震惊和凝重。玄天剑宗出事,这绝非孤立!联想到昆仑失宝、各地频频上报的魔族异动……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爬上了她的脊背。
薄叶樱语握着烟斗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她依旧维持着斜倚的姿态,但眼神深处那抹冰冷的漠然,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所取代。她没有看惊怒的凌虚子,也没有看失色的涂山氏,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奢华楼阁,投向某个遥远而未知的黑暗深处。
阁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凌虚子粗重的喘息声,和云裳在结界外因惊恐而急促的呼吸声。
玄天剑宗弟子入魔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一瓢冰水,瞬间炸开了整个长乐城,并以惊人的速度向三界蔓延。恐慌、猜忌、流言,如同瘟疫般滋生。醉月楼,这个三界情报的漩涡中心,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