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欺欺人式的沉沦,和,童夏———尘莫幽蓝的眼瞳蓦然变的更加深沉————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他接到那张血红的邀请函————上面只有一个字,“爱”,还残留着汩汩的腥味。
他去了。班驳有着不堪腐朽的铁门背后,是一张华丽甚至奢艳的大床,上面端坐着一个美丽的男子。
童夏。
他比四年前看上去更加美丽,也许是那张毫无血色却更显无暇的脸庞,也许是那已经流泻到腰间的长发,这种陷入疯狂的魔美无疑是致命的,尽管,他的容颜此时很平静,很虔诚。
是的,虔诚。
他虔诚地将自己指间的一滴血挤落在面前的烛光里,“但愿她象我爱她这样爱我,生,她是我的,死,她是我的,——-”尘莫记得当时他看到这一幕是笑了的,“这是最没有自信的表现,童夏,你为她已经失去的太多,”失去了双腿,失去了食指,甚至随时准备失去生命———“所以,我要她全部还给我,”他安静地躺下,任忠实的侍者为他拭擦指间的血迹。仿佛刚才的祷告,恩,尘莫觉得,应该更象诅咒,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他侧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自己,尘莫以为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张面孔,“尘莫,你是童满最好的朋友,这件事让你去做,很为难吧,可是————求求你——-”尘莫想,这才是个真正的恶魔吧,因为,只有真正的魔鬼才会展现不同的面孔,每一张面孔背后,都隐藏着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野心,甚至,他们会去乞求他们认为最危险的敌人。
“不管什么事,——”尘莫摇摇头,悠然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我不会背叛童满,更不想搅和到你们兄弟之间这件毫无意义的争夺里面去,只不过一个女人,”那双柔美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然后,淡淡沉一口气,慢慢闭上————“你一直想除掉尘渔砜,”沙发上的尘莫眯起了眼,心里,却象生生被撕裂开一张血口子,————原来,人的某些欲望被如此赤裸裸地揭开时,所要面临的冲击会是如此强烈!尘莫差点儿把持不住,“童夏,你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真的精神错乱了吧。他是我的父亲,我们家族可没有豪门恩怨。你现在的行为简直幼稚到——-”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那里面讥诮的笑意,————“你慌张了?是呀,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牵动你尘莫,除了————他,我可以理解,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何况,那个,还是自己的父亲——-”“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