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抽烟———人又呆那儿。
还好,吴小周接过了烟,而且,他也衔在了嘴边,并且,走到台阶旁竟然坐了下来。吴好把自己这支点燃,又把打火机递给了他,他也点燃了。
吴好靠在墙边,吴小周坐在台阶上,两人一站一坐,都好像专心致志地抽着烟,谁也没吭声。
烟呐,有时候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对纯爷儿们。有利于理清思路。有利于沟通感情。吞云吐雾间,有些芥蒂,看开了;有些话,也能说开了———
吴好靠在墙边的,好像站不住,慢慢蹲了下来,他这会儿抽得快,转眼一支烟搞完了,又掏第二支。一看吴小周眯眼也快嘬到烟蒂了,又丢过去一支。吴小周接住,两个人一前一后又开始搞第二支。———这样一支接一支,两个人搞到第四支的时候,吴好先开了口,“嗯。”“你不进来是怕我难堪是吧,特别是一堆人渣都在里面,”
坐在台阶上的吴小周很爷儿们很硬朗洒脱,这估计才是本色,加上又嘬着烟,更生活,并不是人前那样儒雅领袖范儿。不过,头微垂着,依然掩埋着那颗深沉的心———吴好的这第二句,他没吭声儿。不过,吴好敢肯定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他一刚儿为自己第一眼见到他还想戏谑嘲弄他,觉得特别愧疚,自己忒小家子气了。
“是个丫头,母子都平安。”
“听到了。”
一时,又沉默了会儿。
却,
“谢谢你。”
“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显然,
全震在那里,
看着对方,———
谢谢你,是吴好说的。这么多年来,我误解你,你养了我这么多年———
对不起,是吴小周说的。这么多年来,我冷漠地对你,甚至无情,没有尽到“养父”的责任—————
所以说,
所以说吧,烟呐,对于纯爷儿们是个好东西,
有时候,一些心结,要在烟味儿里解开,它容易叫人在薄薄的雾里,看清自己,看清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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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曾经是一对父子,父亲孑然,儿子孤傲。
这是两种味道的男人,一个如红酒,一个如白干。现下,再醇再烈,身上都染上了一抹妖红,冒冒掌心里的两个男人呐———
“当年你不想收养我吧。”
“嗯。曾经甚至还想过举报。”
“也就是说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完全知道,李,李济琛收了迟莫离的东西不知道。———这些年,他良心也不好过,迟莫离的四箱金子压在他的心头,那就是颗炸弹,———这件事情出来了也好,有个了断,有个交代,———我也该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