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其实是吃准一点——
马越与陆局的关系并不好。
他们之间?的交恶大概要追溯到七八年前,马越刚从s大法医专业毕业的时候。
当时他以专业第一的成绩毕业,其实早就已经被市局提前录取了,甚至也?早就在法医科实习工作了一段时间?。
原以为毕业后进入市局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结果却事与愿违。
说?不清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在正式入职的前两?天,有一件经过他手?的关键证物被人发现已经受到了破坏,使得当天开庭的案件中被告人无罪释放,
后来?有人向警方匿名?检举说?是马越收了被告的贿赂,因此故意破坏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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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对于马越的工作生涯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唾手?可得的正式工作彻底与他无缘,甚至连他自己都?要受到警方的调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不久之后,他父亲马思齐马老被迫提前退休。
虽然马老从没有对儿子说?过什么,但马越知道,自己的无端被陷害与父亲的提前退休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直到两?年前马老逝世,在病床前语重?心长地拉着儿子的手?叮嘱,说?即使今后有机会重?新进入公检法系统,也?不要再去市局。
还有一句是——不要相信陆振辉。
这件事在马越心里藏了两?年,直到后来?一次师兄弟几个聚餐,马越被灌醉喝得烂醉如泥地被祁湛言送回家,两?人独处时才终于忍不住向自己最信任的师弟倾吐了几句。
对陆振辉,马越承认,自己是带着怨气?的。
平静地听祁湛言说?完,马越沉默良久。
手?边重?要的实验样本没有及时被处理,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被遗忘在了实验台上。
马越起身擦了擦眼镜片,说?:“好,我就帮你这一回。”
“样本呢?”
“在路上。”祁湛言答完,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亮起的屏幕,随即慢慢走?到实验室的窗户边。
从二楼望下去,正好能看到站在一楼树下的陆潇低着头,手?臂上挂着一件衣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看。
马越与陆潇的关系,自然比不得与祁湛言的。
毕竟碍于有陆局那么一层关系在,马越对陆潇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的。
陆潇没上来?,于是祁湛言下去拿样本。
“拿到的是陆鹿和我妈的头发。”陆潇将两?只密封袋递给他,说?,“既然要查陆鹿的身份,那么查她跟我妈的母女关系也?是一样的。”
祁湛言点点头,接过密封袋。
目光扫过他手?臂上挂着的衣服。
过人的记忆力?使然,令祁湛言一眼就认出来?那似乎是陆鹿穿过的外套。
注意到他的目光,陆潇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给她带件衣服。”
给陆鹿带衣服,这是在面对他母亲的时候急中生智想出的借口。
然而等到拿着衣服出了门,他才恍惚地想起,自己过去经常会这么做。
自从美国回来?之后,陆鹿的身体一直不好,要是衣服穿少了吹了风,当天晚上不是头疼就是发烧。
久而久之,陆潇便养成了习惯,每天早上会看一眼天气?预报,如果接下来?一天会降温或是会下雨,他肯定会抽空被陆鹿送衣服。
细心贴心得简直比对女朋友还好。
有人说?一个优秀的男朋友是被一位位前女友培养出来?的。
但是陆潇觉得,自己的细心耐心,大概是被这些年的陆鹿锻炼出来?的。
给她送衣服,已经成了多年来?的习惯。
而这一刻,他却不禁开始迷茫起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做的意义。
有吗?
万一马越的dna鉴定最终结果显示的是他与陆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呢?
没有吗?
可是……她至少已经当了他八年多的妹妹。
她已经是他的妹妹了。
亲情并不是光靠血缘来?维系的。
祁湛言侧过身,拍拍他的肩膀。
“想去就去吧。”
他能理解陆潇的犹豫和纠结。
人生在世,不外乎“情理法”三个字,“情”既然排在第一,自然有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