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王收回了,三成的力道。
别看这三成的力道不显,却让凌初一,有了与缙王平等对话的资格。
凌初一明显感觉到,头顶上方的压制减弱了,她弯曲的背脊,也挺直了。
不过,脸依旧压得变形,她却浑不在意,扬着一张五官扭曲,毫无美感的脸,与缙王直视:“现在,可以谈了吗?”
“本王要说,不可以呢?”凌初一哪来的自认,认为自己有与他谈判的资格。
凌初一没有生气,亦没有愤怒,她看着缙王,突然笑了:“我能解你体内的毒,我要死了,你也活不成。”
不是试探,亦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地陈述:“这就是,王爷你没有让人杀我,而是选择娶我的理由。也是我嫁进来的当天,颜白对我浮于表面友好的原因。当然,也是你手下那位许墨许将军,进宫逼皇上放了我的原因。”
原来她始终想不明白,颜白明明那么讨厌她,为何表面上,还装作一副对她很友好的样子。
还有昨晚……
她醉酒后,人在缙王的床上醒来。
她确实是喝醉了,断片了,脑子不甚清醒,但并不表示她没有脑子。
酒醒后,反推一下,再结合许墨与颜白的态度,凌初一可以肯定,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要知道,这是缙王府!
没有缙王的人同意,没有缙王左右手的默许,别说她喝醉了,就是她清醒状态下、战斗力爆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摸上
缙王的床。
但是,她本身就是解药,那么一切就能说得通。
凌初一说得肯定,缙王也没有反驳:“你比本王,想得要精明。”但也比他想的,要藏得深。
依凌初一的敏锐和脑子,哪怕在宫里,也不至于被皇后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他查到的,所有证据都证明,凌初一在宫里的那十余年,完全没有对皇后和七皇子还过手,只任人欺负。
别说皇后与七皇子,就是小太监与宫女,欺负了她,也不曾遭到任何报复。
他不认为,眼前这个锋芒毕露,伶牙俐齿的凌初一,会是个任人欺负而不还手的软包子。
缙王审视地,打量着凌初一。
隐在黑暗的眸子,幽深如同深渊。
凌初一站在光处,看不清缙王的表情,却直觉危险。
缙王的视线如有实质,仿佛要将看透一般。
凌初一很用力地,挤出一抹近乎扭曲的笑,带着些许挑衅意味地说道:“多谢王爷夸奖,我站累了,能坐下了吗?”
她要转移缙王的注意力,不能让缙王再盯着她看。
缙王的眼神太过凌厉,也太有压迫,让她莫名心虚。
也不能说是莫名,她就是心虚。
毕竟……
她是个假的。
“可!”缙王淡淡点头,收回了压制凌初一的力量。
凌初一此人,防心极重,他的压制只会激起她的反抗心,而不是把她吓得,老实地交代一切。
凌初一只感觉全身一松,呼吸陡然变得顺畅,被挤到变
形的脸也恢复正常。
可,太突然了!
突然到凌初一毫无防备,以至于压力骤失时,用全副力气与注意力,抵抗威压的凌初一,失控地摔倒在地。
“嘭!”身体不受控制地摔落,整个人以一种狼狈之姿趴在地上。
尤其是脸!
摔下去的瞬间,凌初一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双手,没有让双手着地,以至于……
凌初一整张脸,直接压在地上,泛酸的鼻子,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
“你故意的!”凌初一双眼通红,疼得龇牙,看上去又惨又好笑。
有那么一刹那,缙王的心情,莫名地变好,甚至还戏谑地反问了一句:“你有证据?”
“我又不是判案,需要什么证据。我说你是,你就是。”凌初一气得直咬牙,她有些吃力地爬起来,用力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脸。
“本王很奇怪,为什么有人摔倒时,会本能地抬手。正常人,应该是以手撑地,以保护自己,不是吗?”凌初一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偏她自己丝毫不觉。
“因为,我的手好看呀。”凌初一眸光微闪,只一瞬,她就笑靥如花地伸出手,故作妖娆地开口:“这么好看的手,怎么能受伤呢?”
缙王怔了一下,沉默地看着凌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