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她双眸微微睁大,无辜地眨了眨。
从神情来看,看不出什么。他一贯都是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管她如何胡闹,如何缠着他,他都是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他不像一国的皇子,倒像个常年在深山老林里苦心修炼的心无杂念的和尚,而自己则像是不怀好意想要占人便宜的登徒浪子。
姜雪动了动手,指尖别有目的地在他的指节上滑动,“宣太医瞧瞧吧,我——”
“殿下!殿下……”竹沥忽然闯入,恍惚一下看到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生怕撞见什么香艳的场面,吓得眼睛猛地紧紧闭上,“外头来人了,咱们得走!”
姜雪微张了唇,满脸不情愿。她心情不好时,手上的小动作总是很多,正如此刻,她不满地轻轻扁起嘴,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他指上完好的部分。
她不服气道:“为何要避着?本宫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竹沥半睁开一只眼,心道殿下您都快要躺人身上了,这难道还见得了人吗?
她又看向处于弱势位的俊朗青年,暗自腹诽:这贺公子平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砍柴挑水都不在话下,她还见过贺公子射箭,这力气一定是有的,怎的现在被殿下压得毫无反抗之力了?
贺霁忱垂着眸,自始至终沉默,他盯着两人相牵的手,似在隐忍。
此刻,门外的动静越来越近,连交谈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邓总管怎么来了?您在御前当差,可是许久不见啦。”
“奉陛下口谕,来瞧瞧贺公子,他还在里头?”
“在呢在呢,只是这……”
“怎么?出什么事了?”
“邓总管,长公主方才气势汹汹进了殿,半天都没出来,”宫人犹豫道,“奴婢们谁也不敢去打扰,就怕殿下不喜……”
殿外忽然一阵寂静。
横插/进来的意外叫殿内中的人骤然找回理智。
贺霁忱手上用力,一下将自己的腕从她掌心抽出。他冷肃着脸,绕开人起身,两下便将衣裳拢好,系上腰带,动作干脆利落,赏心悦目。
姜雪望着空荡荡的掌心,神情黯然。
只一分神的功夫,她再回头,却见贺霁忱已经站到了窗下,他将窗子支起,背对着她,不再回头。
竹沥将男子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在眼里,目瞪口呆。
她还以为贺公子受了伤,所以才柔弱无骨地倒在榻上,任殿下宰割呢。感情他手脚健全,四肢有力啊?
竹沥心有怨念,幽幽盯着男子的背影。他若早能将殿下推远,她们此刻已然出了这承文殿,何至于现在被人抓个正着?
窗子支起,冷风吹进来,屋内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顿时消散。
邓吉安领着一行人进门时,便看到竹沥低着头候在一边,长公主正要朝着窗边而去。她蹙着秀眉,目含怒意,而她面对的方向,男子临窗而立,身形单薄。
那背影透着几分孤单可怜,邓吉安瞬间回想起御花园中发生的事,眼皮狂跳。
他三两步冲上去,横在二人之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好声好气地劝道:
“殿下在这儿啊,叫咱们一通好找。陛下特意赐下一套新茶具,东西虽是贡品,但比不上您原来的,您先将就着用,等回头陛下再亲自陪您制一回。”
姜雪自然不会反驳什么,若说起真实缘由,她无法开口,于是由得邓吉安误会。
只是好不容易与贺霁忱独处,氛围刚好,她有诸多言语还未来得及说,不速之客便找上了门,她这心里头自然带了不满。
“送回本宫那里就是,怎么还找到这儿来了?”
难不成皇兄已经发现他们的关系,所以找人跟着她?
姜雪的心悬起,又听邓公公赔笑道:“奉陛下口谕,来给贺公子送东西,顺便送贺公子出宫,没想到殿下也在。”
“出宫?”姜雪悄悄松了口气,“本宫记得父皇在世时,特设一处宫殿给王侯世子用,他不住那边吗?”
“殿下您有所不知,那处仍在修缮,虽已在收尾,但暂时还住不了人,”邓吉安回身望了一眼芝兰玉树的青年,抿唇笑笑,压低声音,“贺公子身份特殊,陛下担忧贺公子在宫中不自在,便还将人安顿在鸿胪寺的驿馆住。”
邓吉安打量着长公主阴沉的脸色,心道果然不能将人放在宫里,不然以长公主记仇的性子,不得日日找人麻烦?将这二人分隔得远些才安全。
瞧瞧这会半日都没过,长公主定是回宫后气不消,便又来兴师问罪了。倒不是他冤枉了长公主的气量,实在是有前车之鉴。
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