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我这里有点情报是黄飞宇生前承诺过黄朝明，让他先在平定乡干几年，过几年再把他调到县政府去做副县长。黄飞宇有本记录本，上面写满了他的关系户和他对他们允下的承诺。真可谓是计划周详，井井有条。”

王小能听到陈玉洪这样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这就说得通了。大概黄朝明是想到升副县长无望。又看到我第一个去识破了他们乡以前修那五百米‘样板路’，以为我先修平定乡那条路，是曝光了平定乡那段‘样板路’，曝光了平定乡弄虚作假的丑恶行径，让他面子上下不来台了。”

“黄朝明应该还掀不起什么大浪。”陈玉洪沉思一会儿，说：“他幕后应该还有人，那些人才是你要提防的。我甚至怀疑黄飞宇就是个傀儡县长。上次我到双和去，几乎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了，但是很突然的，那些人好像又凭空消失了。我感觉我们揪出来的，只是浮在表层的人和事，还有潜得更深的一些人，并没有被我们挖出来。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你的人身安全。”

王小能将洗好的青菜递给陈玉洪，说：“嗯，我也听说了早几年甚至还有垄断农产品价格这种奇事。竟然有人拦着外地老板不让进双和，双和的某种农产品价格都由他们说了算，收购价低得农民们一个个叫苦连天，那些不服气卖的，只好让农产品烂在地里。对了，马建新回到双和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陈玉洪点点头：“听说那个朱碧兰又跟他搞到了一起？”

王小能说：“所以，这里面是有文章的。我们都稍微了解一点朱碧兰，如果马建新没有任何好处给她，她会因为爱情去跟马建新吗？”

“听李珍说好像是马建新把朱碧兰安排进了他表弟的一个工厂去做经理，是吧？”

“这个空头经理应该还不足以让朱碧兰对马建新投怀送抱。”停了一下，王小能问：“你们现在对马建新的处理结束了吧？还会继续审查他吗？”

陈玉洪笑笑：“这个我得保密。”

王小能也笑，端起一碟菜向餐厅走去，招呼林清雅：“清雅同学，开饭了。”

晚上，躺在宾馆的床上，王小能不习惯，睡不着，这里又不方便练鞭，虽然吃过饭后已经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了，因为当时他们娘俩想和威风一起出去散会儿步，就没有多聊。现在估计孩子睡下了，王小能又给杨俏打电话。

杨俏就告诉王小能今天发生了一件非常蹊跷的事。

傍晚时她跟儿子和威风一起到河堤去散步，看到四处无人，他们就解开了威风的束缚，取下了威风的绳索。威风高兴坏了，先是在他们前后欢快地蹦跶，后来就迅速跑进了河堤边的草丛中去，杨俏和王东成也由着它，只是嘱咐它不要跑远了。

走出去不多远，他们突然听到威风在左面三百米左右的一片河滩灌木丛里狂吠，他们赶紧跑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跑远了，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地站在原地。河滩上的沙地都滚出了一个浅坑。

说到这里，杨俏卖了个关子，问王小能：“你猜这个男人是谁？”

王小能笑着反问：“不会是我们的熟人吧？”

“只能算是认识，不能算是熟人吧。”杨俏说，“虽然他是你同学，你也说了跟他不熟的。”

杨俏这么一说，王小能倒惊讶了：“不会是陆元勇吧？”

“正是他，他看到我们娘俩，倒不觉得尴尬，却阴森森地说，这是你们家的狗啊？可得栓好了，刚才差点伤到我了。东成赶紧向他道歉，不好意思，陆伯伯，吓到你了。但是我们家的狗不会随便伤人。东成这样说着，唤回了威风，威风却一直紧盯着陆元勇，朝他吠叫，像是在恐吓他，吓得那个陆元勇不敢跟我们多说什么，赶紧走了。”

“呵呵，不会是你们打扰了陆元勇谈恋爱，害他不高兴了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谈恋爱，这还没说到重点呢。”杨俏说，“我们再走过去时，就发现那条小径上远不远有几滴新鲜的血，像是刚才才滴落在那里的，也不知道是陆元勇的还是那个女人的，或者是别人的。吓得我们不敢再走，赶紧回家了。”

“哦，这样呀，以后我不在家，你们还是在大院里散下步算了，不要到那条黑灯瞎火的河堤去。”王小能想起了前几日发生的一起强奸杀人案，警方还没破案呢。

说真的，这年头，有钱就能办到的事，已经很少有人会去强奸了。无论怎样扫黄，那些窝点还是拆一个建一个，层出不穷，总也无法灭绝。

偏偏双和县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