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刚好落在江尽欢的眼中。
沈霁月马上便要吻上时卿宴的唇。
时卿宴将头偏过去,睡意朦胧中,只见江尽欢站在不远处。
他清醒过来,推开沈霁月,磁性的声音里含着一抹急切,“尽欢,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尽欢遏制住心中翻涌的难受,温柔细语地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还是你又怀疑我又在跟踪你们么?”
时卿宴靠在大厅的沙发上,薄唇微勾,没有半句的解释。
倒是沈霁月走到江尽欢的身边,连忙道歉,“尽欢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误会卿宴,我已经成为他的秘书,他出来应酬,我自然要陪着他呀。”
江尽欢挥开沈霁月,看着时卿宴,“既然醉酒了,就回家吧。”
时卿宴脑袋晕乎乎的,略略点头,拿过手机联系身边的助理叶辰过来。
很快叶辰从外走进。
“把沈小姐送回家。”
叶辰颔首。
江尽欢扶着时卿宴,离开了餐厅。
临走时,她瞟了一眼沈霁月。
沈霁月的眼中有嘲讽,有恨意。
江尽欢把他扶到自己的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
时卿宴坐进去。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江尽欢开着车,往回赶。
回到家里,直到她把卧室的门关上,转身看着时卿宴。
“为什么要把沈霁月留在公司当秘书?”
时卿宴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这是爷爷的安排,并不是我。”
江尽欢忍了忍眼中的酸涩,温柔说,“卿宴,你能不能在乎一下我的感受,不要把她留在公司。”
时卿宴牵过她的手,伸手覆上他她的脸颊,“尽欢,我想和你说,我如今对她的感觉只是朋友,她身患重病,我只是想帮她而已,而你才是我的老婆,那戒指也是为你买的。”
这一席话,让江尽欢鼻子微微泛起酸涩,“真的么?那是我小心眼了,可我想和你离婚,再这样煎熬下去,你我都受尽了折磨。”
看着她眼眸中隐隐的泪光,特别触动时卿宴的心,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不许提离婚的事情。”
时卿宴的声音又温和又动听。
江尽欢有些不忍心,难得时卿宴低声下气地来哄自己。
她以同样的姿势环抱住他精瘦的腰,“好,那我就暂时相信你这一回,能不能把她调到别的公司,我不喜欢她在公司。”
时卿宴感受着江尽欢下颚抵在自己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嘴角扬起一缕的弧度,“我没有让她来公司做秘书,是爷爷安排的。”
“卿宴,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离婚也是你的考量。”
时卿宴伸出双手捧过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谢谢你给我面子,没有大闹起来,你善解人意,的确很适合做老婆,做我的贤内助。”
刺鼻的酒味弥漫开来,江尽欢把头别过去,沉默片刻。
从他怀里起来,她转过身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大吼大叫从来不是我的作风,你先去冲凉,我下楼给你准备一碗水煮汤。”
时卿宴淡淡说,“也好,辛苦你了。”
江尽欢走出房间,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
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靠在墙壁上,直视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她的双眼一片死寂。
原来自始至终,时卿宴想要的不过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老婆罢了。
和小青梅是真爱,风花雪月,好不快活。
家里也需要一个老婆,为她这个总裁撑一撑场面。
晚上的时候还能满足一下生理需求。
一举两得的事情,时卿宴所以才不和她离婚。
如果今晚不是他酒醉,他也未必说那些话来哄她。
时卿宴,是她江尽欢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
却从来没有走进他的内心。
江尽欢一节一节下了楼梯,脚下踉踉跄跄。
她转头望去,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那种孤独的荒凉,
从脚底走来窜起,时卿宴容不下她的痴。
这无味的日子,连眼泪都成了奢侈。
江尽欢脚下虚浮,一个没站稳,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心中很疼。
她在内心挣扎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