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知那日遇到的郎君竟是陆员外府的二公子陆少淮。
他不晓得有没有认出她药钱不着急付。
他后来还曾来光顾过一次她的摊子,夸她做的麻腐好吃,会经常来吃。
可是那次见面之后,他却再未出现过。
而她依靠卖麻腐和菌子所得的钱,每攒上一贯,就给药铺送过去。还清了药钱的那日,她鼓起勇气向掌柜问询了他的近况,掌柜的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眼,说他很好,东家正在给他张罗亲事。
她那时还想,不晓得他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好姑娘?
却是没想到陆家会来向她提亲。
他样貌好,心也善,又与她有过几次见面,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便怀着少女的春心欢欢喜喜地嫁了。
成亲那日她手执木笏,牵着绾成同心结的红绿彩绢,拜了陆家的祖先牌位与陆家长辈,坐在洒满金银彩线与杂果的床上,含羞瞥了一眼眉目清举的新郎官,如坠云雾的那颗心才落了实处,又因他淡淡看过来的一眼,心又热闹地跳了起来。
那时她如何能想到,自己嫁的竟是一个从未谋过面的陌生人……
往事都随风吹散了去,以前的事情已经有了交待,褚瑶也不想再去计较。
至于眼前要与她叙旧的郎君,她也全然没有了任何的念想,只淡淡道:“我们以前见过么?大抵很久了吧,我都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次日清晨,褚瑶被一阵轻微且持续的叩门声吵醒。
昨夜她睡得晚,以至于头脑混混沌沌的,趿着鞋子走到房门,方一开门便被人塞了一沓银票:“这是世子殿下给您的。”褚瑶还未看清那人面容,对方便闪身不见了踪影。
她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裴湛说的要用一千两把那些古玩字画买回去的话,没想到一大早就把银票送来了。
莫不是这会儿,家里的东西也都被搬走了?
罢了,搬走便搬走了,左右她也不喜欢那些东西。
她关上门,倚在门板数银票,边数边乐呵。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一共有十张,她盘算着放八成在钱庄里生利息,余下的两成留在身边应急,不妨身后的门被推开,朝里开的门板撞得她一个没拿稳把银票洒地上。
“大早上的笑什么呢?”周氏走了进来,”隔着门板都能听见你的傻笑……”
褚瑶看着散落一地的银票,想藏也来不及了:“娘,你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
“年纪大了,睡得浅,早上也不知道是哪个讨人厌的敲门敲个没完……”周氏往地上一瞧,眼睛登时瞪得老大,“哎哟!这地上……是银票么?”
“嗯……”褚瑶无奈地应了声。原还想瞒着她的,如今倒被她瞧了个干净。以母亲的性子,怕是早晚会张罗给娘家,如此只能花了了事。
周氏少不得问她这钱是哪里是裴湛给的,只能撒谎是自己存的体己,先前拿出去放印子钱,如今连本带利才收回来的。
周氏颤抖地将银票数了一遍,从未见过这么多钱的她拍着胸口又惊又喜:“乖乖,这么多,不过放印子钱不好,以后咱不放了,就守着这些过就够了……”
“好。”
褚瑶深谙母亲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脾性,时间久了怕是又要偷偷给娘亲戚塞钱,褚瑶隔日便瞒着她带着银票去了城中,打算在瓦肆附近买一座小宅院,日后若铺面开起来了,她就近住着,也好打理铺子的生意。
到底是城中繁华之地,就算生意凋零,但占着好位置,宅子的价格也是不菲。
褚瑶与牙保连着看了三日,很是心仪一座两进的宅院,宅子不大但精致扎实,虽然旧了些但并不破落,后院长着一雄一雌两棵银杏树,雄树开花,雌树结果,夏日郁郁葱葱,秋日落金满地,两树之间还架着一座秋千,爬满了稠密的花藤,让褚瑶很是倾心。
只不过单这座宅院便要至少一千两,额外还需向衙门缴纳不少的契税,再加上买定贴定契的钱以及牙保的佣金,少不得要一千二百两!
这几乎是褚瑶所有的积蓄了。
自然也有比这座宅院便宜的,可要么太小,要么太破落,重新修缮也要费不少银钱,褚瑶算是若她能痛快给钱,便愿意降半成的价格。
褚瑶还是犹豫,就算价格降了半成,于她来说也依旧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牙保很想促成这桩买卖,毕竟自己能从中拿到不少的佣金。他索性将宅院主人约了出来,让褚瑶与对方当面谈,若能谈拢,也省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