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
霜蜈仅剩的两只复眼猛地瞪圆到极致!源自生命本能的、比面对那混沌火球时更强烈百倍的恐怖警兆,如同冰锥刺穿了它残存的意志!那不是力量的碾压,而是…存在的抹消!
它发出绝望到扭曲的嘶鸣,残破的翅膀疯狂拍打冰面,试图后退,试图逃离这片看似无害的灰白光晕笼罩之地!
晚了!
仅仅只是眨眼的时间,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橡皮擦抹去的“滋滋”声。?2:?@8]/.看¨a\书×网?` ?免?费*?阅%?读?{′
霜蜈庞大如山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那不再是痛苦,而是存在本身被强行抹除带来的终极恐惧!它仅存的复眼中,暴虐、疯狂、痛苦全部消失,只剩下最纯粹的、对“无”的茫然与惊骇。
它想嘶吼,声带已被湮灭。
它想挣扎,力量已被抽离。
它想反抗,意志已被瓦解。
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雕塑,六翼霜蜈那足以媲美元婴后期修士的恐怖妖躯,在灰白光晕的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崩解、化为最细微的、毫无灵性的灰白尘埃!连同它那残存的残存的躯壳、狂暴的妖魂,都在太极寂灭之力下,归于虚无!
仅仅三息!
先前还凶威滔天、逼得宫阳角断臂求生、油尽灯枯的四阶中位古兽,便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冰原之上。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而光滑的凹坑,以及一层薄薄的、仿佛被高温灼烧过又瞬间冷却的灰白色晶砂。再无半点生机与气息残留。
噗通!
宫阳角重重摔落在冰冷的晶砂之上,彻底脱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催动太极之力,是有代价的。
只是上一次他在全盛时期,感受不清楚,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神魂传来阵阵虚弱刺痛,就连在呜咽哀嚎的玄武神魂此刻都已经再无力呻吟。
“咳咳…成了…” 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滴落在灰白色的晶砂上,瞬间冻结。
巨大的疲惫感和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不能…不能倒在这里…” 宫阳角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颤抖着从储物戒中再次掏出大量疗伤丹药,也不管是恢复气血的、续接经脉的、还是滋养神魂的,囫囵吞枣般一股脑塞入口中。
丹药入腹,化作几股微弱却及时的暖流,勉强护住了心脉,减缓了伤势恶化的速度,也驱散了一丝致命的寒意。
他挣扎着盘膝坐起,甚至不敢进入深层次的入定调息。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北俱芦洲深处,遍地凶兽古兽,血腥味和刚才惊天动地的战斗波动,随时可能引来更恐怖的存在。他必须尽快恢复一点行动力,然后立刻离开!
他一边竭力引导微弱的药力滋养破损的经脉和元婴,一边放出仅存的神念,如同风中蛛丝般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探查。每一次神念的延伸,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两个时辰,如同两个世纪般漫长。
宫阳角身上的伤口在丹药和残余灵力的作用下,终于不再流血,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断臂处的剧痛也稍稍缓解。体内紊乱的气息被强行压制下去,十二元婴虽然依旧黯淡,但总算停止了继续恶化的趋势,勉强维持着运转。
一丝微弱的灵力,如同干涸河床下的暗流,重新在破损的经脉中艰难流淌起来。
虽然距离恢复战力还差得远,但至少有了行动之力。
“够了…” 宫阳角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眼神疲惫却锐利如初。他站起身,身体依旧虚弱,步伐也有些踉跄,但眼神坚定地望向了南方——天机城的方向。
来时,有天机城驯化的妖兽代步,虽然也需警惕,但省却了长途跋涉的艰辛与风险。如今,孤身一人,重伤未愈,要穿越这广袤而凶险的北俱芦洲冰原返回天机城,无异于一场新的生死考验。
“必须尽快离开战斗区域…” 宫阳角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刺骨的寒意让他精神再次一振。他不再犹豫,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和经脉的滞涩,再次催动风雷闪。
这一次,青紫电光远不如之前迅捷耀眼,甚至有些明灭不定,速度也慢了许多,只能勉强贴着冰面低空飞行,如同一只受伤的雨燕。
他不敢再高空飞行暴露目标,只能沿着崎岖的冰谷、巨大的骸骨阴影谨慎穿行,神念更是紧绷到了极点,极力避开任何可能存在的强大气息。风雪重新成为他的掩护,也带来了刺骨的寒冷,不断侵蚀着他虚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