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抬眼:“t?后来呢?”
骆应钧看了看她,接着说?:“司机家人还好,我按照法院赔偿多给了一些,那?家人没再继续追究。可乘客的家属,那?家两个儿子都是不务正?业的混混,平日里不见多孝顺,这时候摇身一变都成了大孝子。抢救期间就开始闹事,要求支付他们两个人的误工费看护费,就差把家里狗的精神?损失费列出来。
动不动就带着一群地痞流氓来家里、医院、学校闹事,你那?会儿还小,有一次被他们吓得差点?弄哭背过气。
当时治安远没现在这么?好,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只能给钱,结果把他们的胃口越养越大。抢救了两个多月,人没抢救回来。拿了一大笔赔偿后,他们照样缠着我们不放,把我们家当提款机。
那?会儿是01年,花在这家人身上的钱,加上司机的赔偿,还有你爷爷的医疗费用,几个月的时间花出去一百多万,不仅掏空了家里的积蓄,还卖掉了药店和两套房子。
雪上加霜,你奶奶查出恶性肿瘤,那?时候家里真没钱了,只剩下我们住的那?套房子。”
骆应钧停顿一瞬,视线落在她脸上:“然后,我遇上了阿瑜的母亲,她问我要不要跟她走,她帮我摆平那?两个混混,送你爷爷奶奶去国?外接受最先?进?的治疗,给一笔钱安顿你们母女。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何以宁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发现他似乎有些紧张,握着茶杯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她思忖片刻,诚实回答:“我代入了下外婆,我会跟她走,生死面前无大事。人救回来了吗?”
骆应钧微微摇头:“你奶奶只坚持了三年,你爷爷坚持了十二年。对他们,我尽力了,没有遗憾。”他神?色间染上哀悔之色,“我遗憾的是当时太年轻,思虑不周,以为?给你留了钱,你就能生活无忧。更遗憾三年后回来,轻信何燕鸿,糊里糊涂认错人。”
何以宁抿抿唇,安慰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他那?么?不是东西。”
“说?来说?去,都怪我识人不明。”骆应钧苦笑自责,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眼风凉凉扫过她身后的窗帘。
外面透过窗帘缝偷看的章怀瑜啧了一声,眼睛真利,这都能发现。不过没躲,大大方方继续看,他在学习好不好。
虽然听?不见,但是看得见,真该拍下来让外人看看谦叔这幅脆弱忐忑的模样,一准惊掉下巴。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千年狐狸,看出宁宁心软,就开始示弱。强势的人露出脆弱,格外令人心软。
章怀瑜用力点?头,学会了学会了。
骆应钧收回目光,一位老父亲为?了取得他独生女儿的谅解,用了一点?小小的心机,他想这无伤大雅。
“总归是我糊涂,害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宁宁,是爸爸对不起你,”他面露恳求希冀之色,“你能不能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在这世?上,我只剩下你这一个血脉至亲。”
何以宁抿了抿唇:“我现在有点?乱,你们一下子给我塞了太多信息,我得消化消化。”
骆应钧温柔安抚:“抱歉,是爸爸太着急了。如?果还想知道?什么?,你可以问我,任何事情都可以。”
何以宁犹豫了下,还是选择问出来:“你认错人的事,她知道?吗?”
骆应钧当然知道?那?个她指谁,想说?不知道?,话到嘴边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你回去迁坟的时候,她发现了。”
合着就我什么?都不知道?!多像出轨,因?为?周围人的刻意隐瞒,另一半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明明是她和何雅静的电影,她却像个看电影的。
何以宁看一眼骆应钧,两个星期前就知道?养错女儿的事,硬等到把事情解决完才?来见她。
这个爸,有点?要面子,有点?喜欢大包大揽的强势,还有点?心机。她都没说?认他,他就开始自称爸爸,她还不好纠正?,久而久之,不认也认了。
想想他能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这地位,那?不是有点?心机,那?是一肚子心机。
捕捉到她的目光,骆应钧目光询问。
何以宁摇了摇头,表示没问题了。
骆应钧含笑开口:“爸爸这里有件事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何以宁看他。
骆应钧笑望着她:“你对外说?爸爸在非洲挖矿,要坚持这个说?法还是改一下?我好配合你。”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