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及第二十三人, 贺疏弦早被旁人看中, 他们?只得退而求其次。?.?大多数出身贫寒的学子应下, 毕竟考上进士只是拿到出身,想要踏上仕途得经过吏部铨选, 此?刻不是自?矜自?喜得罪人的时候,再者他们?也需要助力?。
可贺疏弦没有留在长安的念头了,云娘不在此?处,长安于她而言是一座全然陌生的城池。人人都想登庙堂,然而她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而且代价太大,一切都不值当。她婉拒了数人的邀约,只想快些离开这儿。
“我们?家主人是京兆韦氏,有请贺郎。”但贺疏弦本人的意?见在旁人看来并不重?要,婉拒之后,仍旧有仆从挡在贺疏弦跟前,甚至大声叫嚣出自?己的来处,想要打退其他竞争者。他们?看起来对?贺疏弦志在必得,一个眼神,便?有四五个人将贺疏弦团团围起。
贺疏弦婉拒无?用,隐隐有些不耐烦。她往前走,仆从便?出来挡,四面都是大声起哄之人,好像她的拒绝是十分不知?好歹的事。
端门外若是起冲突,样子实在是不好看。贺疏弦唇角紧抿着,暗暗思忖脱身之法。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列人鱼贯而来,领头的是个十六七的小娘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神色冷沉的带刀侍卫,甭管什么杜家、韦家、崔家的,但凡见到笑意?盈盈小娘子的,纷纷神色一变,恭谨地往后退一步。很?快,围着贺疏弦的韦家仆从就散了。
贺疏弦觑准时机,准备跑走,可那些侍卫的动作更快,雪亮的刀光从鞘中露出半截,刷一下又摁了回去,权当警告。为首的小娘子笑眯眯地望着贺疏弦道:“我们?殿下有请。”
长安的殿下除了晋阳长公主,哪里还会有旁人。贺疏弦能拒绝其他人家,可长公主她却没办法拒绝的。因?为她在长安立足,借了长公主的势。再来就是那群侍卫,怎么看都不会让她安然离去。总不能是点?自?己当驸马吧?贺疏弦暗暗思忖,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喏”。
见贺疏弦被晋阳长公主府上的人带走,那些原本想拉拢贺疏弦的,赶紧回去报告主人家。
胡记酒楼里,韦居乐正伸长脖子殷殷地期盼,见着侍从回来,忙问道:“如何了?”
“禀二娘子,贺郎君被人请走了。”
韦居乐大惊失色:“什么?”她气得仰倒,咬着唇说,“不会是杜仰春吧?”她本来就是一时冲动,得知?贺疏弦家中已经有妻子时便?放下这个人,哪知?临近放榜的时候,又打探到杜仰春要去看榜,似乎是想宴请贺疏弦。韦居乐很?不高兴,她觉得杜仰春忒不知?耻,人家都有妻子了,眼巴巴凑上去做什么?丢尽杜家的脸。于是她也来了,想要在杜仰春之前将人截走。
“是晋阳长公主府的。”仆从老实地应道。
韦居乐蓦地一松,也不管贺疏弦了,她乐道:“不是杜仰春就好。”既然贺疏弦没在了,那看下去也很?没意?思,她一抬手,招呼着人马准备回府去。哪知?在下楼的时候与杜仰春狭路相逢。韦居乐一抬下巴,趾高气扬地扫了杜仰春一眼,像是凯旋的将军,一脸骄傲地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韦二这是怎么了?”跟着杜仰春一起的杨云来很?是纳闷。
杜仰春不明所以,道:“谁知?道呢。”她家与韦家都在宣阳坊,离得近,过墙就好。许多年前,她见一个脑袋从墙对?面探出,忍不住呼了一声,结果韦居乐掉了下来,摔了个倒栽葱,她没忍住笑了起来,从此?以后,韦二看她就是那副很?奇怪的模样。
“贺若渝果真高中了。”杨云来岔开话题。唉,她阿娘、祖母对?贺疏弦兴趣不减,甚至连阿耶都知?道了。现在贺疏弦被晋阳长公主府看重?,想要打探什么,就越不过公主府,很?是费力?。
“那位殿下素来喜欢提拔士人,可在放榜后单独将某个人请入府中,可是头一遭啊。”杜仰春很?小声地说。
“她的主意?,别人哪里知?道啊。”杨云来摇头,又说,“总不会是捉婿。”晋阳长公主的婚姻不能算是简单的家事了,得要太后、陛下应允。她们?这样的人家,总是在权衡利弊,难能自?在。
那厢贺疏弦来到了公主府。
她投递名帖数次,可从来没有迈过那道大门,如今在奴婢的引领下,穿过垂花门、抄手游廊,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抵达了后花园中的池边。山石堆砌,奇珍异草迎风摇曳。池边有一座小亭子,轻纱帐幔垂落,只能看到依约的轮廓。
贺疏弦在几丈外停步,她的神色淡然萧散,可等到琴声响起时,脑海中的一根弦倏地被拨动。熟悉的曲调时时在梦中回荡,分明是多年前云娘鼓琴时所弹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