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境内罗布森山脉下,滑雪的季节已经过了,寂静的有着缓慢的春天的小镇里,住在用杉木盖的小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唯有手臂上带的刀,枕头下放的枪,还有一袋已经缝合的伤口需要的药和注射用具。
入睡,醒来,看电视,吃这里难吃的食物,再看看窗外蓝的发绿的天空。
静静蜷伏,治疗,无论雪梨是否发现,不管她是否允许,麻卡帕因这个人,杀定了!
雪梨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看他的伤口,然后打了个电话,叫人开了一辆大型的房车来,把向山躺着拉回去了。
闪亮的不夜城西雅图,从酒店的落地窗映照着整个城市的灯火。面对着海峡,灯塔高高耸立,看不到月亮,距离自己的家于万公里。腿上的伤有一点化脓,子弹虽然取出了但消毒不够,正好在小腿的肌肉中,骨头没伤却使肌肉运动不良。几天的集中治疗之后,向山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
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为什么要给让人踩在脚底下的地毯上安排这么多花呢?
玫瑰。
一朵缠着一朵,枝叶缠绕,红是红,绿是绿。
很柔和的颜色,红和绿中都透着暗灰,变得不那么清楚明亮起来,暧昧了,似乎叶缠着藤,藤结着花,花分五叶,叶叶连花。
雪梨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向山一直盯着她脚下的地毯。
「OK,现在告诉我吧?」雪梨坐到了他的面前,黑色的毛衣上面她黑色的发整个的扎了起来,黑色的,凌厉的蓝色,苍白的肤色,透澈见骨的蓝色。
向山顽固地闭着嘴。
等待了足有十分钟之后,雪梨站了起来。
她走到了客厅一侧的壁炉前,面对着炉里的火焰,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你不是这么笨的吧?阿义!托尼是什么人?托尼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参议员!美国的参议员!朱托拉斯家族是什么?是从我祖父那一代就开始扎下根基的政治力量!终于,好不容易,几代人了!这个家族终于出了一个天才!你明白吗?你不会不明白吧?!他是天才!他是我们需要的天才!」
她侧过身,一拳砸在玻璃窗上,外面,绚烂的霓虹在城市上方闪耀……
「我花了多少心血你应该知道!内华达是我亲自来处理的,托尼成功了,他在走向成功!终有一天,他会走向顶点!我可以实实在在地掌握住他!在我的手心里、由我来掌握的力量!我走政治的道路,绝对会比我父亲还要成功!我会证明给所有的人看!!!」
她的胸在起伏,她的愤怒从玻璃窗一直燃烧了整个夜空。
向山低着头,无法发出一个字。
雪梨走近他,看着他,低垂下去头却倔强依旧。深吸一口气,雪梨平静下来:
「理由,阿义,给我个理由。」
向山倏地抬起头来,望着她。
无法出口。肮脏的事,可耻的事!握紧了拳头即使肉体再怎么痛苦,也无法形诸于语言的、可以用一句短短的话来概括的可耻的事!非杀他不可的理由!绝对,不可以一笑置之的理由!
「阿义!」
雪梨怒喝了一大声!
向山垂下去的头又被她喝声震了一下一般,张了张嘴,强烈拒绝的眼睛让雪梨的火气上窜!飞起一脚,把向山面前放伤了的腿的矮凳一脚踢开!
「他……」
可以回答她的追问,除了真正的那个原因外,她都不会相信,也都不会原凉。
真话吗?
真的原因.可耻的肮脏的卑劣的被蔑视了的向山弘义这个人的尊严!
向山抬起眼睛对视着雪梨的愤怒,一个一个字回答她:
「理由就是:你那个蓝血的混蛋,强奸了我。」
「什么?什么?!」
雪梨侧着头,似乎设有听懂他用的这个英文词的意思一般,摇着头,挣扎的连着反问了两句!
「他用药算计了我,就在他号称要去蜜月的那个夜晚,用了麻醉药,用了可卡因!」向山站起来了,拳头捏着自己的指甲,虽然睁大了眼睛朝着雪梨,但是实际上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到!
「我要杀了他!无论如何,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用枪也好、用刀也好!我要看着他的血流出来,我要听他跟我求饶、向我道歉!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GOD!」
雪梨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前额上,双腿失去了力量般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