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员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些为难:“覃科长……”
对话声引得内间的黎少堂和技术员们朝隔窗外看来。
柳钰凤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外间,很客气地说道:“覃科长,行动处今天也参与黎科长的测谎吗?”
覃墨卿微笑回答:“文副站长不大放心,让我过来看看。”
“请文副站长和您放心,一切正常,我们马上要开始了。恐怕得请您……”柳钰凤微微躬身向门边做出个“请”的动作,显然是下逐客令。
覃墨卿坐得稳如泰山:“那就开始啊,是有什么要背着我们的吗?”
柳钰凤被这罪名扣得一慌。覃墨卿虽然没什么官职,但站里人人知道她哥哥是巨贾覃济儒,处处让着她。
柳钰凤赶忙道:“不不,覃科长。只不过,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对黎科长的测谎由特技室负责,稽查室监察,确实没有接到行动处也要参与旁听的通知。”
覃墨卿脸上笑容消失:“特技室和稽查室都参加,独独我们行动处的连听都听不得,是吗?”
柳钰凤急得冒汗:“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正掰扯间,监审室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柳钰凤接起电话:“冯副站长……”
冯毓年打来电话,说文一山找他的麻烦,非要派人旁听。
冯毓年在电话里说:“这样也好,省得咱们拿出了结果,文一山不认账!”
柳钰凤瞅了一眼覃墨卿:“是,覃科长己经到了。”她可不想跟这位覃大小姐起冲突,总算有个台阶,暗松了口气。
覃墨卿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喝了一口茶。
*
另一间审讯室,对刚被押回来的安藤元吉即将开始。
审讯室外,寸步不离守着两名特工。苗江远远看着,在走廊来回徘徊。她的一只手揣进口袋,不安地摸着里面的一支钢笔。
钢笔己经被改装成一支夺命的注射器,墨胆里装的不是墨水,而是致命的毒剂。她犹豫良久,终于将心一横,朝门口走去。
特工向她打招呼:“苗秘书。”
苗江点了点头,抱着记录本,脚步不停地走进审讯室。特工习惯性地跟了进去。苗江摆了摆手:“马上开始了,你们出去吧。”
特工愣了一下:“魏站长这不是还没来吗?”
苗江翻他一眼:“魏站长的工作,要你安排吗?”
特工脸色赫然:“对不起。”飞快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苗江和安藤两个人。
安藤元吉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外表枯瘦,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深得如刀刻一般,神态冷漠又傲慢。
大概是苗江的目光惊动了他。安藤眼珠一转,朝苗江看过来。安藤的眼珠微微外凸,看人的时候,眼神显得格外专注。
苗江莫名觉得,他仿佛不是在看她的脸,那目光仿佛首接透进她的五脏六腑,让人十分不适。
苗江心中一紧,插在衣兜里的手握紧了钢笔。
安藤在这个女人眼中捕捉到熟悉的杀意。他用带着日本腔调的中文说:“我只是个军医,你们不应该杀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苗江心思被看穿,压着心头惊恐,强装镇定:“别紧张,不杀你。”
她踱步般绕到安藤身后,手伸向口袋,摸出那支钢笔缓缓举起,对准安藤的后颈。淬毒的笔尖泛着青光。
外面脚步声响起,她急忙将钢笔收回口袋。魏清明走进来,瞥她一眼:“都准备好了吗?”
苗江脊背冷汗湿透,走向记录桌,说:“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