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墨卿走回曾继武跟前,问:“大桥为什么要带走这批囚犯?”
曾继武皱着脸:“这我就不知道了。”
曾继武扬起青肿的脸:“我接到调派飞机的命令后,以天气不宜为由,往后延了几天。这时候,大桥应该就藏身在贵州的废弃机场附近,等着飞机去接他。”
说到这里,曾继武得意地扬起青肿的脸,看着众人:“魏站长,这还不足以证明我这片抗日的赤胆忠心吗?”
没人有夸他的意思。欧孝安冷笑:“你接到命令的时候,怕不就是日本遭到轰炸的那天?你看小日本没戏了,这才想到用这事当投名状前来投靠。”
曾继武挤出笑:“什么都瞒不过欧队。”
欧孝安举起了拳头:“你再叫一声欧队试试。”
文一山把他的手按下去:“少废话,接应大桥的地点和时间,快说。”
曾继武瞧他一眼,颇有点瞧不上的意思,说:“这个嘛......我想单独跟魏站长聊两句。”
文一山后悔拦着欧孝安了。
他板着脸起身:“那我们回避一下。”
文一山带着欧孝安和覃墨卿来到隔壁客房。门一关,覃墨卿就等不及地说:“老师,曾继武说不定知道黎少堂的身份!
欧孝安倚着桌边:“知道他也未必肯说。他过来投靠,每一个信息,都是日后进阶的机会,他看到利益,才会标着价码一点点透露。”
文一山哼了一声,指了一下隔壁:“他这不是正在跟魏清明做着交易吗?”他冷笑一下,“魏清明没了毛仁兴,急于再发展个心腹。他要是真选中曾继武,这眼光算烂到家了。”
文一山说着,拿起暖瓶想倒水,却发现是空的。看了看俩徒弟,两个家伙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丝毫没有去打水的意思。
文一山暗骂不肖之徒,自已提着暖瓶打水去了。
随着门一关,覃墨卿问欧孝安:“曾继武知道你跟楼明远、叶宣民的关系吗?”
“他肯定有怀疑,但不会有证据。倒是你……”他瞥了她一眼,“我刚才看到,曾继武一直在偷偷打量你,你们俩认识?”
覃墨卿叹口气:“上海滩那么大,总有撞见鬼的时候。好几年前被他盯上过一次。”
她回想起那次,她想去给汪秋水送转移医药物资的那份运输通行证的时候,被曾继武中途拦住,足足盯了她一天。幸亏糕点摊的老王同志帮她转交了通行证,否则就耽误了大事。
而曾继武这种狗,被他盯上了,必定不会放下对她的怀疑。
*
套房中,曾继武把接应大桥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魏清明。
他垂着手,毕恭毕敬地说,说:“四天后,大桥会按照约定时间到那个机场。”
魏清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这投名状,分量还真算不轻啊。”
曾继武咧开嘴:“您立下大功,坐稳重庆站长的位子,我这碗饭也就端住了不是?”
这话说到魏清明的心坎里去,魏清明脸色转晴。
曾继武继续讨好道:“日本人已经蹦不动了,接下来,党国的要务肯定是剿共啊,这是咱们的强项啊!”
魏清明瞥着他:“看来,你小子手里还有横货?”
曾继武看一眼门口,凑得更近些,压低声音说:“大桥带着的那几个囚犯里头,有一个名叫陈珂的共党!”
魏清明蹙起眉:“陈珂?我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曾继武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陈年报纸,在魏清明面前展开:“这个陈珂有个化名,您肯定听过。”
魏清明看着报纸上刊登的照片,一眼认出,这是当年上海的记者发布会上,欧孝安、大桥和叶宣民拍下的那张合影。
魏清明皱眉:“什么意思?”
曾继武指着照片上的叶宣民:“这个人的真名,就叫陈珂,是中共地下党的一个重要人物!”
曾继武手指滑动,指到了照片中欧孝安的脸上,意味深长地说:“欧队长跟他也是老熟人了。魏站长,我这份投名状,还有点份量吧?”
魏清明拿着报纸,脸色阴晴不定。
*
此时,远在贵州的一座荒村里,一座隐蔽的破民房中,透出一线微光。
屋子里,有十来名被绑着手脚的囚犯,赵公来和卢子明就在其中。有两个人倒在破草席上,是陈珂和李满秋,头挨着头,都已经气若游丝。
陈珂在黑暗中睁着眼,发出低微的声音:“满秋......满秋?”
“嗯……”李满秋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