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孝安紧急约见汪秋水，把生化弹被调包的事汇报给她。

欧孝安说：“我猜，一千四百颗生化弹一定会在胜利集会上引爆！”

汪秋水听得一头冷汗：“明天就是胜利集会，我党同志无法拒绝出席。”

欧孝安急道：“那怎么行？这明明是个圈套！”

汪秋水深呼吸一下，说：“我党如果临时拒绝赴约，会给整个国家，乃至国际社会，释放出中国共产党拒绝和谈，有意掀起内战的信号！”

欧孝安纠结不已：“可是，国民党就奔着一网打尽的目的来的！老何同志，请你再向上级陈述参加集会的危险程度。我在 810 亲眼见过人们感染病毒后的惨状……”

汪秋水已然冷静下来，思考一阵，神情越发坚定，说：“这次胜利集会，代表着我党将以怎样的态度参与之后的民族态势。逃避不是办法，我们不能退缩！”

欧孝安稳住纷乱的心绪，点了点头：“我会带人连夜勘查现场，看能不能把这批生化弹找出来。”他顿了顿，说，“希望明天能顺利渡过。”

*

回到重庆站，欧孝安请示都没请示，就带上行动处全体人员，来到明天将举行胜利集会的兴胜大厦，把人分成三人一组，逐层检查。

他自已则沿着楼梯和走廊一层一层绕上去，扫视着每个角落。走到顶层时，突然发现通往天台的小铁门是虚掩的。

欧孝安退下几级楼梯低声呼唤，把下面的王森叫了上来。

两人把悄然推开铁门，看到天台上有鬼鬼祟祟的三个穿着黑布衫子的人影。

两人趁黑摸了出去，轻而易举抹了两个黑衫人的的脖子，王森按住了第三个。

王森骑在那人的背上，反拧他的手臂，将人死死压在地上。

“活下活口！”欧孝安说。他看向一边，天台边沿的栏杆后，摆着一个轻型掷弹筒。

王森薅住黑衫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欧孝安用手枪敲了敲他的脸：“说，你们什么计划？”

黑衫人突然用日语叫了一句：“天皇万岁！”

然后牙关一紧，嘴里旋即冒出黑血，身体抽搐几下，不动了。王森惊讶道：“服毒自杀了？”

欧孝安懊恼地骂了句脏话。他检查了一下掷弹筒旁边的箱子，里面有五枚生化弹。凭着对 810 出产的生化武器的了解，判断是某种毒气弹。

他从天台探出头往下看去。如果从这个角度发射毒气弹，着落点正是大厦前的广场，明天人群最密集之处！

欧孝安不由毛骨悚然，低声说：“肯定还有其他发射点。这里只有五枚毒气弹，不知他们还有多少组人马藏在暗处。”

他吩咐王森说：“告诉兄弟们，重点搜索能往广场投射毒气弹的方位！”

天边已透出晨曦。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他心中焦灼，说：“胜利集会八点举行，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王森探头望着楼下：“等不到八点了，这就已经有人来了！”

欧孝安俯视下去。站在这高处，可以看到已经有很多人手里举着小旗，沿着山城的大街小巷，朝大厦前的广场汇集而来。

*

天色很快大亮。

大厦前的台子上，横幅已经拉好，一行大字熠熠生辉：“庆祝抗战胜利集会”。

广播里播着斗志昂扬的音乐，学生们高举着标语，市民们扬着彩旗，广场上很快人山人海。

国军士兵隔出道路，军车开路，一排黑色汽车驶来，分别是国共两党代表和要员的专车，以及其他各党派代表的专车。

车队末尾是魏清明的车，苗江随行陪同。下车前，苗江拿出千惠禾子送她的口红，在唇上涂了厚厚一层，将原本憔悴的面容衬得更无血色。

国共双方的代表和要员们依次下车，广场上瞬间欢腾起来。记者们的相机咔嚓作响。

他们互相致意，一起走进大厦。

欧孝安一直站在大厦门口，精神紧绷着，焦虑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人群。

除了楼顶天台的五枚毒气弹，近两个小时的搜索中，又抓到数名日本人，收缴了一百多颗毒气弹。

这个数量与被调包的一千四百枚生化弹相差太远，他知道，有更大的危险潜伏着，整个广场的民众时刻处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