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复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才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耳边是汽车的喇叭声,行人的惊呼声,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她都觉得眼眶发热。
“哧!”
汽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停下,司机打开车窗破口大骂。
陆瑜溪跌了一跤,继续爬起来,朝着他走远的方向追去。
她眼睁睁的看着陆薄言进了咖啡厅,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穿着得体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知性优雅,陆薄言体贴的为她拉开了椅子。
陆瑜溪木讷的站着,眼眶越来越红。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揉碎了,疼得不能呼吸。
陆薄言对着那个女人笑,眉眼之间满是温柔。
陆瑜溪狼狈的捏着手中的画板,很久很久都没见过他这样温柔的笑了。
可是能怪谁呢,是她杀死了那个曾经温柔的陆薄言,天之骄子陆薄言。
她做贼似的藏着,像是见不得光的蛆虫。
一个小时后,陆薄言将那个女人送上车,站在原地目送了许久。
傍晚的风吹来,他低头咳嗽了一声。
周围的商店陆续亮起了灯,一只笨重的棕色玩具熊走了过来,憨态可掬的在他面前停下。
陆薄言的手里夹着烟,本来正盯着远方发呆。
玩具熊里套了个人,这么热的天,手里还拿着传单。
陆薄言将烟熄灭,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咖啡店的卡。
这是刚刚在那家咖啡店办的会员卡,但他估计不会再来了。
“送你。”
他不知道玩具熊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只是对方短暂的让他开心了一下,他觉得有必要送个礼物出去。
他夹着烟笑,头发被剪成了板寸,英气逼人。
以前他留的是半长的头发,看人的时候专注又认真。
他骨子里的涵养能够撑起他的风骨。
这是曾经的陆薄言,让人看一眼就难忘。
现在的陆薄言多了些凌厉的气场,板寸显得利落干净。
陆瑜溪觉得自己真是卑鄙,当初毁了他,将他拉下地狱,让他沦为笑柄。
这个时候却又眼巴巴的凑过来,不乞求他的原谅,不敢见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他面对面站着。
陆薄言见这玩具熊发呆,抬手在她的熊鼻子上弹了弹,“走了。”
他的声音好像突然变得悠长起来,又好像夹杂了许多的长风,隔着一条长得看不见的街市。
陆瑜溪站在原地,许久才摘下玩具熊的脑袋,看着手里的会员卡发呆。
她紧紧捏着卡片,宛如握着救命的稻草。
*
顾辛夷等在酒吧,迟迟不见陆瑜溪。
一个小时后,陆瑜溪提着甜品姗姗来迟。
“给我买的?”
谁来酒吧还买甜品?
陆瑜溪点头,许久才哑声说:“我看到他了。”
“谁?”
“我哥。”
她说出这两个字时,自嘲的笑笑。
笑着笑着,她开了一瓶酒,“辛夷,你千万别像我一样,作茧自缚。”
“你和陆薄言到底怎么了?”
顾辛夷对他们的事情并不了解,但陆薄言既是秦淮景的大哥,当初又能有什么事情影响到他呢。
陆瑜溪红着眼睛灌了一口酒,灌得太急,差点儿将眼泪都给咳出来。
放下酒瓶,她眯着眼睛指了指不远处正四处惹火的舞女。
“我啊,当初就和那个女人一样放荡,我去勾引了陆薄言。”
她笑了两下,“然后呢,我红着眼睛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