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言身子一僵，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

耻辱，不堪，各种情绪在心里纠缠。

“咚！”

那手机还是被他摔出去了，砸在水泥石地面上，四分五裂，修都修不回来。

“陆薄言！”

陆瑜溪红了眼，“你怎么能......怎么敢......”

陆薄言将她的手挥开，脸上带着笑容。

“爷爷给我安排了相亲，顺利的话，我就要结婚了。”

“陆瑜溪，我和你有关的都是不堪，你的存在只会提醒我，过去的我有多愚蠢，被你一个小丫头玩弄鼓掌之间，你能骗我一次，骗不了我第二次，都别做戏了，行吗？”

陆瑜溪抬眸，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她觉得很难过，明明他的嘴里吐出的是刀子，可她还是感觉到一阵无可救药的心动。

她这么深爱的一个人叫他如此难过，而她却不能选择立刻不爱他。

她也后悔，为什么那么好的陆薄言放在她的面前，她却一再践踏他的感情。

如果爱情里有一个开关就好了，只要关上，就能轻松收回一切的感情。

要是有这种东西，她愿意拿一切去换。

“对不起......”

她沙哑说道，蹲身捡着地上的手机碎片。

陆薄言只觉得心脏被人捣了一记重拳，他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可这一刻才发现，所有铜墙铁壁都崩塌成了废墟。

他抬脚往车上走，坐进后，不受控制的捶了一下方向盘。

汽车的喇叭声响起，唤醒了他的理智。

原来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还是留给了陆瑜溪。

即使她骗过他。

*

顾辛夷找过来时，陆瑜溪正捧着手机的碎片发呆。

看到她来，就像是跌倒的孩子看见了大人似的。

“辛夷。”

她喊着，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顾辛夷叹了口气，将她扶进汽车里。

陆瑜溪舍不得丢掉手机碎片，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放进兜里。

到了她住的地方，她又拉住顾辛夷的手，“谢谢。”

顾辛夷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应该是握得太用力，碎片将皮肤刺破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创口贴，安静的贴住了伤口。

陆瑜溪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很难看。

“辛夷，以前我们在一起打工的时候，我总觉得我们很像，都是被命运反复羞辱，却不肯认输的人。”

“可是现在我们一点儿都不像，你始终很冷静，知道自己要什么，情情爱爱这种东西，只会阻挡你前进的脚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不是这样的。”

顾辛夷握住她的手，眉眼认真，“我只是不敢奢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比我好多了，我羡慕你。”

陆瑜溪只当她在安慰自己，苍白的笑笑。

顾辛夷直到她进门，才放心的坐上了回家的车。

明明傍晚什么都没做，此时却觉得很累。

洗完澡躺床上，周辰发来了消息。

——明天一起吃饭。

这婚不仅不能离，两人还得尽量装得很恩爱。

周堂的风流已经惹了众怒，此时的周氏不能再出错了。

顾辛夷没回，心里对这件事很抵触。

不一会儿，周辰又发了消息过来。

——那个和你同进同出的高层是谁？

他问得小心翼翼，并且在那天和顾辛夷见面时，忍住了没有发火。

若是换成以前，只怕早就红着眼睛质问她了。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想通了这一点，他连脾气都收敛了许多。

顾辛夷只瞥了一眼，就回复道——你还是看紧怀孕了的陈玥吧。

陈玥步步谋算，只差临门一脚嫁进周家，此时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只怕早就气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