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城,道衙。/l!k′y^u/e·d`u¨.^c~o?m+
松鹤堂里,灯火正明,费鸿名闭目端坐于锦绣蒲团之上。
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这位西原道城名义上的第一人,经常在这里打坐修炼。
将大部分的访客谢绝于外,甚至都不怎么处理道衙的事务,把具体的工作都交给幕僚以及自己的亲族去完成。
这位道官给人的感觉像是没了心气,又如同缩在厚厚龟壳里的老乌龟,不管外面如何风吹雨打,他全都置若罔闻。
时间一长,外面的不少人暗地里嘲讽,让他多了个“废物”的头衔。
费鸿名在西原道城经营了十年,可谓是耳目众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外界的传言?
他一概置之不理,甚至严令道衙和族人跟别人起冲突。
竭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久而久之,连费家自家人都产生了一些怨言。
费鸿名照旧忍了下来。
哔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桌案上的灯盏突然爆了团明亮的灯花。
费鸿名长眉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爷!”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费家武士急匆匆地跑入松鹤堂,在费鸿名的面前单膝跪地,用双手奉上了一份符信:“宗门传谕!”
费鸿名的眼眸里顿时透露出骇人的精芒。_4?3~k-a′n_s_h!u′._c\o¨m^
西原道衙里建有专门的信楼,用于接收和发送来往宗门的符信。
而费鸿名等待这份谕令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他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伸手接过了这封符信。
这位道官扫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事成矣!”
费鸿名忍辱负重,顶着巨大的压力,对“嚣张跋扈”的张远步步退让。
为的就是今天!
他总算将这个瘟神赶出了西原,而且还让对方去填大坑,心里积压了大半年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张远啊,张远,你也有今天!”
虽然为此付出了高昂无比的代价,可费鸿名觉得完全值当。
因为他不但解决掉了压在脑袋上的对手,而且还能轻轻松松摘下一颗肥美的果实。
费鸿名仿佛看到张远气急败坏的表情,还有吴家人向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样。
整个人飘飘然的差点飞起来。
只是传信的武士还跪在面前,费鸿名不好表现地过于失态。
因此他很快收敛起笑容,继续看这封谕令后面的内容。?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
下一刻,费鸿名的脸色瞬间刷白,两只眼睛差点瞪出了眼眶之外,捧着谕令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位道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出现了幻觉。
然而谕令的行文字字清晰,没有任何涂改修饰的痕迹,明明白白确凿无误。
张远的确要被调走,派往丹阳道城担任镇守职务,负责抵御南蛮的袭扰。
可他自己这位道官,也被免去了道官的职位。
调回宗门另有任用!
不仅仅如此,接替费鸿名的新任道官也已经派出,只留给他三天的交接时间。
重新看了一遍谕令,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半个字,费鸿名双眼发黑,下意识地踉蹡后退了一步,张口喷出了一团血雾!
以他的道行,如果不是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以致于丹田法力絮乱,否则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跪在地上的费家武士大惊失色:“大人!”
“我没事。”
费鸿名稳住身形,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搀扶,惨笑道:“机关算尽一场空啊!”
如果早知道自己苦心孤诣的这番筹谋,最后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那费鸿名宁可继续忍气吞声下去。
张远再嚣张跋扈,也不可能将他这个道官踢出西原,宗门方面也不会容忍张远越俎代庖,把费鸿名的职权夺走。
费鸿名完全可以再忍个几年,等张远任期结束自己离开。
他照样还是西原道城的掌权者。
现在可好,张远滚蛋了,他也得跟着滚蛋。
最后全都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