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担忧问:“他要在那边长住?确定?”
“店都开了。”黄河水答:“以后就留在那边算了,别回来。”
江婉睨他一眼,低声:“别尽说气话。”
“不是气话。”黄河水无奈叹气:“他在阳城的信誉彻底没了,人人都知道他是没人性的赌徒,谁还敢跟他往来。留在国外也好,至少可以重新开始。”
李缘却不赞同:“人的记忆都是短暂的。过多几年,缓一缓,再让他回来。”
“是啊。”江婉提醒:“阳城老家不敢回,就来京都寻你也好。”
“别。”黄河水摇头:“我不想看到他。”
李缘知晓他嘴硬心软,劝道:“回信的时候叮嘱他照顾好身体,再把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
“国际电话太贵了!”黄河水冷哼:“打什么打?我当初没打死他,已经是便宜了他。”
“行了。”李缘沉声:“麻利给他回信,说我很担心他,让他有空也给我写写信。”
黄河水微窘,闷声:“您每天那么忙,哪来那么多的闲功夫搭理那臭小子!”
“我本来就是退休人员。”李缘反问:“天天都有闲工夫,闲得很,不行吗?”
黄河水翻白眼,道:“你别纵着他……”
“他远在千里迢迢的国外。”李缘沉声:“我能怎么纵着他?保持一点联系罢了。”
父子俩的关系僵得不行,哪怕儿子偶尔来信,他也不肯回。
第一封来信甚至不肯打开,还是他在场瞧见了,劝他看看孩子究竟说了什么。
“嗯。”黄河水低声:“我会跟他说的。他多半也给我大哥写了信。等我大哥打电话来,我再问问他。”
自他来到京都后,收入多,工作也稳定,大哥很为他高兴。
大哥还说,等他空闲下来,还要找机会来京都看他,一起秉烛夜谈。
那小子跟他大伯很亲近,往这儿寄信,必定也往大哥那边寄。
李缘蹙眉提醒:“万事开头难,必定受了不少罪。人生地不熟的,连语言都不通,又要落脚安顿又要开店,肯定很不容易。”
“……还不都是他自找的。”黄河水冷哼:“他活该!再辛苦,再难,他也得咬牙撑下去。”
李缘点点头:“他都撑过来了。这孩子,也算是洗心革面了。”
黄河水听到此,眼眶微微红了。
“如果不这样,他就彻底完了。家没了,什么都没了……再不改的话,还不如早死早安生。”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江婉安慰道:“他还年轻,还能重新开始。”
黄河水嘲讽笑了笑,道:“也不年轻了……”
“哪怕不年轻。”李缘摇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他肯改过,就有希望。你都这把岁数了,你都能来京都重新开始,更何况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是啊。”江婉附和:“他给您写信,跟您分享这个好消息,也是不想你担心他。”
“我才不担心。”黄河水冷哼:“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缘笑骂:“死鸭子嘴硬。”
江婉也笑了,调侃:“听说黄鸭子的嘴最硬。”
黄河水被他们逗笑了,嫌弃挥挥手。
“都工作去吧,别浪费时间在那种人渣身上。”
李缘睨他一眼,提醒:“别总骂他。回信的时候,记得问他的地址。”
黄河水僵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