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人知晓是慕屿仙君召见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慕屿仙君今日就要收她为徒呢!”
轩辕时元光明正大地拆台,也说出不少弟子的心中所想。
而且,茵陈与方德满争辩是非对错的时候,方嘉曲像鹌鹑似的,怂唧唧地躲在方德满身后。
她只是被慕屿仙君召见,就变得如此神气。
这转变……
方德满警告地看了眼轩辕时元,他抬起宽厚的手掌摸了摸方嘉曲的脑袋,“为父知晓,你天资不如你姐姐,但好在你刻苦勤奋,虽然今次被慕屿仙君召见多半是因为运气,但你务必要好好表现,若得指点,也要与你的好友们一起钻研。”
方嘉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爹爹,我会的。”
轩辕时元不甘心地哼了声,但又不能冒犯慕屿仙君,他撇开脸,眼不见心为静。
明月朗松了口气。
轩辕时元总是毫无理由、毫无底线地偏向茵陈,而明月朗又因为方嘉曲,总是觉得茵陈品行不端。
虽然他们观念冲突,但轩辕时元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小师弟,而且,论起他们的关系,弯弯绕绕还能攀个亲戚。
明月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修炼成仙,除了对茵陈,他太圆滑了,太懂人情世故了。
唉!
……
方德满意气风发地带着方嘉曲到峰顶,“小曲儿,快来拜见慕屿仙君。”
方嘉曲急促地眨了几下眼,顿时有些紧张。
从前廖茵陈没失忆的时候,宗门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不能参与,乍然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她不禁有些胆怯。
可她不能退缩,或许,这是扭转她在宗门中尴尬地位的最佳时机。
“弟子方嘉曲,拜见慕屿仙君。”
她的声音有些紧绷,但慕屿仙君并未戳破她内心的怯意。
“为何你的穿着与归善宗弟子们的穿着不同?”慕屿仙君心中有疑,便顺心而问。
方嘉曲且稳且慢地深呼吸两下,才说道:“此衣是家父为弟子准备的,今日慕屿仙君驾临,弟子自知没有资格登上峰顶,于是便……穿了这身。”
啧,她编瞎话的水平一流,但情商实在感人。
茵陈端起斗彩冰梅纹高足杯,挡住她唇角的笑意。
她浅浅地饮了口,敏感的舌尖分辨出,这是清晨从玫瑰花瓣上采集的露珠,而且是种植在归善宗的灵泉旁的玫瑰。
一口入腹,灵气顿时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她不得多喝两壶?
自家的玫瑰花露,多喝一点,便多回一点本。
于是茵陈拎起匀称的梨形壶,将壶嘴端高,壶身稍稍倾斜,玫瑰花露倾倒进她的嘴中。
她正喝得起兴,却听慕屿仙君直言道:“你在撒谎。”
“噗——咳咳咳……”茵陈没料到慕屿仙君会当场揭穿方嘉曲,她没忍住,喷出一嘴玫瑰花露,又呛了肺,于是猛咳不止。
众人连同慕屿仙君,都将目光看向茵陈。
衡衍道长慈蔼地叮嘱道:“廖小友,你慢些喝,今日峰顶所备的清饮都是从你归善宗采来的玫瑰花露,你还怕喝不到吗?”
“鲁莽了,喝得有些鲁莽了……”茵陈讪讪地说道。
圆满偷笑问道:【宿主,你这样,是不是显眼包啊?】
【啊是是是。】茵陈并没有反驳,她承认得很干脆。
面对慕屿仙君的点破,方嘉曲计从心来,她敛住飘然的裙摆,态度诚恳地跪下,“仙君,弟子妄图欺骗仙君,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愿意受罚!”
“为何要欺骗吾?莫非是有难言之隐?”慕屿仙君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方嘉曲的身上,好似在鼓励她说出真相。
方德满面露为难之色,也劝说道:“你只明说便是!”
方嘉曲咬了咬唇,在慕屿仙君的注视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弟子从小便很羡慕别的姑娘,只因她们能穿漂亮的衣裙,这次父亲让绣娘裁制了几身新衣裙,原以为是给姐姐的,没想到…是给弟子的……”
慕屿仙君几不可见地颔了下首,“然后呢?”
方嘉曲慢吞吞地说道:“弟子平日里并无理由穿漂亮的衣裙,今日慕屿仙君驾临,弟子才敢沾一沾仙君的光,借由穿了这身衣裙。”
“一身衣裙罢了,想穿便穿,何故要借缘由?”慕屿仙君循循问道。
方嘉曲落寞地低垂着眉眼,犹犹豫豫地说道:“只因……只因姐姐不喜欢,所以……我便不能穿。”
她说完,怯怯地看了眼茵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