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地哼了声,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最不开窍的弟弟有朝一日坠入爱河,竟是这么个不理智的模样。
“就算她不清白,在你眼里也是个好姑娘。可你别忘了,她与爹是旧相识,她的身体是年纪小,里子呢?十万年可不是弹指一挥间。如今物是人非,你懂的,她未必会懂。你不懂的,她也未必不懂。”
他说这些,和扒着少年的耳朵说“你娘子根本不爱你”没有什么区别。
少年必定是不信的。
书桌上摆着一只不太起眼的黑金蛤蟆,谢道陵摁了下蛤蟆嘴里的小机关,地面出现黑红色阵法,他站在阵眼处,意念微动,一柄长剑从他的头顶落下。
“这是崇铭的沧淼剑,爹说,茵陈十万年前的魂魄被铸成沧淼剑灵,后来不知什么机缘,让她的灵魂又复原了,崇铭的实力也因此一落千丈。”
“沧淼剑的剑灵背负神谕,茵陈已经修得神力,你将沧淼剑带到她面前,沧淼剑定然会认她为主。她若与你成亲,神界的那把老骨头看在沧淼剑的份上,签订六界和平契约的事情也能顺利些。”
“但是,即便她愿意与你成亲,也不见得她愿意与你生崽。”
少年听不得这些话,他握住沧淼剑,以力拔山河的气势向诡殿走去。
谢道陵看着他倔强的身影,摇头失笑,他若是当真有足够的底气,应该在转瞬间抵达诡殿,而不是故意步行拖延时辰。
茵陈感受到沧淼剑的召唤,她像是猫儿吸到猫薄荷,灵魂都微醺了,她来不及穿鞋,穿着素袜轻盈地向外奔去。风得到天的旨意,吹开广袖堆叠的皱褶,让她以最合宜的仪态,去迎接她的使命。
她与沧淼剑甚至还没有见面,便已经缔结了生死同归的契约。
少年拎着沧淼剑站在庭院里,茵陈穿过蜿蜒的长廊,直扑到他面前,欢喜地抱住……剑。
“你这几日是为了沧淼剑烦心?早说呀,我和你一起去了。”
这话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插中少年的心脏。
他还没有一柄破剑重要?!
茵陈爱惜地摸着手感熟悉的剑柄,试着挽了几个剑花,很是顺手。
她一抬眼,便看到少年灼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