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我在旧物仓的除湿机嗡鸣里摸到那只铜哨。.d~i\n·g^d?i_a*n/k′a.n.s¨h!u~.~c+o*m¨哨身裹着层绿锈,吹口的蛇形纹却亮得像浸过桐油,指尖擦过鳞片的瞬间,整排货架突然震颤,顶层的铁皮盒噼里啪啦砸下来,最底下那只印着“73号仓库”的木箱裂开缝,涌出的白雾里浮着半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潜水服,后颈有道蛇形疤痕,手里举着只相同的铜哨,背景是艘沉船的侧影,船身的青铜炮管正对着镜头,炮口的蛇形纹与哨身完全吻合。我把照片凑近台灯,纸背突然渗出墨色的水迹,晕开的波纹里浮出行葡萄牙文:“吹响铜哨三次,海蛟会带你来见蛇母的镜子”。
除湿机的嗡鸣突然变调,像有人在管道里吹口哨。我攥着铜哨往仓库深处走,手电光扫过积灰的货架,发现所有旧物的阴影都在往墙角聚拢,聚成个模糊的人形,手里拖着条湿漉漉的鱼尾,鳞片上的反光与铜哨的蛇纹产生共鸣,在地面拼出条发光的轨迹,尽头是面嵌在墙里的铜镜,镜面蒙着层绿锈,锈迹的形状像幅沉船的地图。
“第三次月圆前必须找到镜子里的船。”阴影突然开口,声音里混着海浪拍岸的声响,“否则蛇母的呼吸会漫过堤岸,把整座城变成珊瑚礁”。它往我手里塞了块鳞片,冰凉的触感里透着海水的咸涩,“用这个刮开铜镜的锈,能看见‘西百零二号’残片的位置”。
鳞片刮过镜面的刹那,绿锈簌簌剥落,露出里面晃动的海水。镜中的沉船正在缓缓转向,甲板上的青铜钟突然敲响,钟声里浮出“西百零二号”残片,形状像半块潜水表,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与现在的时间完全相同。残片的边缘,群人影正在往船舱里钻,他们的潜水服编号从“01”排到“72”,最后个钻进舱门的人后颈有道蛇形疤痕——与照片上的男人完全致。
阴影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仓库角落的铁笼指去。笼里的土狗正对着铜镜狂吠,项圈上的吊牌刻着“老七”,是三个月前在码头捡的流浪狗,当时它爪子里还攥着半片青铜鳞。此刻它的眼睛泛着红光,喉咙里发出的低吼与铜镜的钟声频率相同,笼底的干草下,露出块嵌在水泥里的青铜板,板上的蛇形纹正在往铜镜的方向蠕动。
“这狗是海蛟族的守墓犬。”阴影的鱼尾扫过青铜板,板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它爪子里的鳞片能打开沉船的舱门,但要先让它认主——用你的血混着海水喂它”。仓库的排水管突然爆裂,浑浊的海水漫过脚踝,水里浮着无数细小的鳞片,在手电光下闪着银光。
我往掌心划了道口子,血珠滴进海水的瞬间,老七突然安静下来,用舌头舔了舔我的伤口。它项圈的吊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73号”铜牌,与木箱上的编号完全吻合。铜镜里的沉船突然剧烈晃动,“西百零二号”残片的指针开始倒转,镜中的人影纷纷往舱外逃,最后个出来的人举着块青铜镜,镜面反射的光里,隐约能看见只巨大的蛇眼,瞳孔里嵌着块发光的残片。
阴影的身形突然变得透明,鱼尾在地面拖出条水痕,指向仓库后门:“码头的七号浮筒下有艘潜水钟,钥匙是老七的项圈。记住,沉船的货舱里有面青铜镜,镜背的蛇纹藏着蛇母的坐标,拿到镜子后别回头,海蛟的歌声会勾走你的影子”。它消失的瞬间,铜镜里的海水突然漫出来,在地面汇成条小溪,溪水里的鳞片正在往门口游动,像群引路的星子。
老七咬着我的裤腿往后门拽,路过货架时,最顶层的铁皮盒突然坠落,里面的航海日志散了满地。1947年7月3日的那页画着幅地图,标注着沉船的位置——北纬23度17分,东经113度28分,正是本市外海的“铜蛇礁”。日志的空白处,用红墨水画着只铜哨,哨口的蛇纹里嵌着个“73”,与我手里的铜哨完全相同。
码头的探照灯在雾里晃成昏黄的光斑,七号浮筒下果然拴着艘生锈的潜水钟,舱门的锁孔形状与老七的项圈完全吻合。转动铜牌的瞬间,舱内的油灯突然亮起,照亮墙上的潜水表,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表盘的玻璃下,压着张女人的照片,她的后颈也有道蛇形疤痕,手里的青铜镜反射着沉船的影子。
“这是你奶奶。”老七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1947年她跟着船队去找蛇母的镜子,从此没回来。那面铜镜能照出人的前世,蛇母的坐标其实是所有守镜人的血痕组成的”。它跳进潜水钟,用爪子按了下舱底的按钮,钟体突然开始下沉,海水漫过观察窗的瞬间,我看见无数人影在水里游动,他们的潜水服编号都是“73”,后颈的疤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