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起,达摩突然咬破舌尖,猛地一口血雾喷出。
血雾之中,两条芦苇如离弦之箭没入其中。
左侧芦苇骤然爆发出炸裂雷霆,婆罗门天神因陀罗的虚影自雷光中缓缓浮现。
他手持的金刚杵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闪电,每道电弧都篆刻着《梨俱吠陀》的梵文。
青金石打造的铠甲缝隙间溢出液态雷暴,滴落之处的地砖轰然炸裂,升腾起紫黑色的硝烟。
右侧芦苇则扭曲盘绕,化作一只金毛双头鹰。
那鹰体型硕大,双侧羽翼展开,风尘翕张,掀起一股强大气流。
达摩挥手一指,因陀罗的虚影率先发难,金刚杵重重砸下,一道直径十丈的雷霆旋涡在乘风头顶成形,轰鸣之声震得殿内铜铃尽碎。
双头鹰却如狡黠的猎手,双翅扇动间在大殿里掀一股小型风暴,展翅间已将御案后的魏帝曹丕再次抓起空中。
“乘风爱卿……救朕……”
曹丕那惊骇欲绝的呼救声尚卡在喉间一半,乘风那平淡的声音已经响起。
“镜月虚空!”
又是镜月虚空?
似乎对这位未来高僧的术法并没在意,乘风竟将他等同于王奎之流?
殿中,古镜高悬,一轮残月浮现。
一种来自时间尽头的冷辉,映照在达摩身上,如同照进墓穴的月光,冷静、沉寂。
达摩的咒音蓦然一顿,只是张了张嘴,却无力再言。
那月光,如钩,如刃,如虚空深处窥视一切的冷眸,将他的意识拉扯向镜中。
意识,剥落。
灵魂仿佛坠入一个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与空间的空壳中。
那是——虚无。
真正的虚无。
不再有神明,不再有信仰,不再有毗湿奴与梵天,不再有经卷与咒语,只剩下自我意识的一道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