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浮华太过,伤了地气。”
“天道忌奢,洛阳是皇都,贵胄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天下的榜样,此举不可盛。”
曹丕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龙袍袖口。
“那依贤士之见,该当如何?”
乘风拱手:“草民以为,皇上可先从宫中做起。御膳不必每日山珍海味,三五样家常便饭足够。”
“至于那洛阳列侯、二千石以上官员,家宅不得再添锦绣帷帐,宴席不得超过五道菜,子弟服饰只用素色麻布。”
他看向陈群,补充道:“陈大人正可定下条规矩,官员考核时,若有奢靡之名,便降一等考评。如此一来,贵胄们自会收敛。”
陈群捻着胡须的手指猛地一紧,指尖掐进了皮肉。
他想说什么,嘴唇微动,那句“士大夫体面不可失”几乎要冲口而出。
但目光触及曹丕那双骤然亮起的眼睛,喉头一哽,终究是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发青。
乘风又道:“至于皇城那些用不了的六畜,更是要紧,需要赶紧撤离。”
“掖邑地处东莱,百姓食不果腹,皇上可将六畜运去,解决那里的民生。”
“一则可解燃眉之急,活民无数。此乃仁政。”
“二则,”他目光投向大殿穹顶,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星穹。
“草民可于掖邑设坛,以这些饱含皇恩、滋养万民的六牲畜灵为引,沟通天地,祭祀土德,化解紫微星旁的戾气。”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
贾诩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手中的一碗米粥只勉强喝了两口,便放到桌上。
那双浑浊的老眼盯着乘风开合的嘴唇,终是鼓足了勇气开口。
“贤士此言,老朽不敢苟同。”
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虽说老朽对天象并不了解,但这天下百姓的生活水平不一而足,贤士为何偏偏要将这皇都的六畜运往那掖邑?”
贾诩胸膛起伏,喘着粗气,浑浊的老眼似要将乘风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