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算了,我不娶她。
这该是一句多么残忍无情的话吧!闻歌与顾轻涯隐身在帅帐外,却是听得一声叹息。
抬眼间,便见同样藏身在帐外的淳于冉,那个比多少男儿都要刚强的淳于冉泪盈于睫,因着这一句话,竟是哭了。
不是伤心,而是深深的动容。
“没想到,这个韩铮倒果真是个有担当的,我早前,小看他了。”闻歌除了上回说韩铮狠之后,头一回,承认了韩铮的好。只是,说罢,又觉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去,抬头看天。天上雪后初阳,霁景无双。
顾轻涯侧过头,看她一眼,微微笑,“韩铮确实难得。”情到深处,多少男人选择占有,可这样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放弃了。这世间,不乏深情,可尊重难得。韩铮对淳于冉,是建于欣赏之上的情,他很清楚,所以不会本末倒置,为了这份情,毁去那份欣赏。
韩铮的心思,同样作为男子,顾轻涯是理解的。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
韩定涛就是其中一个。
“你不娶她?不娶她,你又为何去招惹她?既是如此,早前去逛什么灯会?你听听,这军营里的流言都传成什么样了?你与阿冉日日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旁人的闲话还不知要说得怎么难听呢!”
韩铮目光一暗,他家老头会没听懂他的话?怎么可能?
“你也说了,阿冉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叫你一声义父,你只怕也把她当成女儿一般。你为她请功,让她有了名正言顺的军职,你了解她,我不信,你会让她回去过普通妇人的生活。而且,你应该明白,她本就不是普通女子,又如何与普通女子一般柴米油盐?”抬起眼,他目光如炬,紧盯韩定涛一瞬间闪烁的眼,不由叹息,“我清楚,如今这个状况,我与阿冉还这样朝夕相对,只怕于军心不利。除了成亲之外,父亲觉得还有什么补救之法,直言便是,当真用不着这般拐弯抹角。”
这么一会儿,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难怪今日老头儿打了一手温情牌,全然不似他一贯的风格,原来,这些种种都是他抛出的陷阱,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至于老头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也懒得去猜了,倒不如问来得直截了当,相信这个时候了,老头儿应该不介意对他坦然相告才是。
韩定涛望了望儿子,眨眼间,收拾起了脸上本有的温情,和活似他儿子始乱终弃,而他痛心疾首,为自己的义女打抱不平的模样,转而恢复成了平日里,冷静到有些肃然的,一军之帅的模样。
“昨夜,我苦思良久,这事无论是发生在何人的身上,都不得不处置,何况,你还是我的儿子。”
韩铮点头,表示理解,因为是元帅的儿子,自然更该成为表率。出了事情,自然也更该严惩。
“不过,军中并没有一条规定说你与阿冉不能在一起。所以,没有触犯军规,这处置起来,自然就要轻了许多。”韩定涛的语气却又转了转。
韩铮倒是没什么反应,做了这么多铺垫,看来,他家老头儿什么都想好了呀!
“这件事,无非两个解决之道。一个自然便是你们成亲,从今往后,名正言顺,只是,要委屈了阿冉,不过,你方才已经否决了,那便只剩下第二条路了。”
韩铮还是点头,悉听尊便。
韩定涛见他这么淡定,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惊讶,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这才道,“无论如何,你跟阿冉再这么朝夕相处却是不行了,这里是军营,如你所言,影响军心。正好,前些日子,子霖捎信来说,他旧伤复发,已是难以支持,怕是要休养一段时日,我还苦恼着派何人前去接替他,毕竟,袭阳关乃是我朝南门,直临南夏,随时可能兵临城下,实在马虎不得。现在好了,无论是你去,还是阿冉去,我都很是放心的!”
韩铮听罢,点了点头。
韩定涛却是眉心紧蹙,“又点头?”他今天点头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些?
“听明白了,自然点头了。”韩铮却是理所当然。
“果真听明白了?”韩定涛有些怀疑,蹙起了与韩铮极是相似的眉。
韩铮又点头,“我去顶替冯将军就是。”说什么他与阿冉二选一,既然知道他对阿冉的感情,他会让阿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