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稳固时才能体现出来。
可惜,太子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苏珺轻轻道:“通知苏府,该寻人去激起曹国公府的怨怼了。”
苏珺绕着长廊缓缓行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晾晒披风的地方,这几日的天气晴朗,披风接连晒了几日。
苏珺在廊下驻足,和几日前相比,披风干净了不少,可披风也黯淡了不少,再不是楚桓当初想送的模样。
耳边隐隐有宫女的说话声,聊的就是雪狐披风。
秋露呵斥,小宫女惶恐跪下请罪。
苏珺问道:“你方才说的雪狐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小宫女声音发抖,回话道:“奴婢老家是北疆的人,在我们那里,流传着这个故事。”
苏珺望着远处的雪狐披风,声音浅淡,道:“那就再说一遍吧。”
“……为心上人猎得雪狐的勇士,让心上人穿着雪狐皮毛做得的衣服出嫁,夫妻会被雪山神明庇护,恩爱一生……”
苏珺大脑嗡鸣,悔意和怨恨一瞬间击穿了她。
时隔两年多,她终于体会到了当年楚桓跪在乾清宫外的心情。
不,楚桓应该比自己更难受吧。
只一件披风,就让苏珺生恨。
那么楚桓呢?
他当年是怎么撑住的呢?
又是怎么在之后的日子装作若无其事?
苏珺一生太顺,所以从没有碰到过求不得的事情,迄今为止,只这披风一件事,让苏珺再难寻找到解法。
因为她不可能跨越时间,回到几天前,张氏没有拿到雪狐披风的时候。
可是楚桓当年遇到的事远比自己更痛,楚桓成长中有太多求不得的事情。
在这之前,楚桓难过时,苏珺可以陪在他身边。
可是两年前,苏珺不在他身边啊,她就是楚桓求不得的人。
在外人眼中,齐王嚣张跋扈、喜怒无常、为人狠厉,可是在苏珺眼中,楚桓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会痛也会哭。
楚桓,你当年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苏珺这时才明白,那两年绝不是楚桓口中轻飘飘的一句当年他也求过。
那日的梅花林中,楚桓只用了两句潦草概述了他的两年痛苦时光。
苏珺落下了泪,恨声道:“蠢货。”
蠢到了连装可怜都不会。
以前楚桓最会装可怜引她心疼了。
怎么偏偏到了这种事上,就学会了轻描淡写啊?
你不说,我怎么能够知道啊。
楚桓,我不是你肚子的蛔虫啊,不能事事都猜透你的心思啊。
苏珺泪如雨下,怎么都止不住。
小宫女早已经被打发走了,此时秋霜低声哄着苏珺,“娘娘,以后的日子还长,再过几日,齐王就会回来了。”
苏珺摇头,“不,可那是以后啊……”
两年前的楚桓,是她再也无法碰触的人,她没有办法穿过时光给楚桓一个拥抱。
在过往两年,在苏珺无忧无虑过日子的时候,楚桓在想什么呢?
越想就越心如刀割,可是苏珺忍不住去想。
被泪水洗刷过的双眸中,映着早已变形的雪狐披风,苏珺心内感到荒唐。
原来民间传说还是有着一定的道理啊。
这件披风恰好象征了他们几人的纠缠。
楚桓对苏珺的一片真心,恰好被太子横插了一脚,原以为披风还会到苏珺手上——齐王的两年忍让是有好结果的。
之后张氏登场,她和太子染脏了这件披风——他们彻底践踏了这片真心,齐王退让后,太子并不珍惜苏珺。
如今,楚桓和苏珺都回不到两年前,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
苏珺捂着脸,没关系,他们还有以后无数个两年。
这件披风没了,她还有楚桓送的素心梅脂膏,还会有许多许多东西。
这则传说印证了他们的前两年,却不能象征以后。
就算真象征着以后,那么她就让人在北疆搜山检海,捣毁所有的神像!
苏珺心中发狠,谁都不能阻止她和楚桓在一起。
谁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