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来,又端起另一杯茶,客气地递给姜凌寒。
姜凌寒接过杯子,颔首道谢。“两位官爷来,还是为了林德福小女儿被杀的事吧?”红蕊拉过凳子坐在两人中间,面对着顾安之。“正是,大嫂与林家相熟吗?”顾安之一抬头就看到她笑意妩媚的目光,便不自觉地想要回避。红蕊道:“要说不熟吧,一条街上住着,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可要说熟吧,其实也没什么来往,这几年加在一起也没说过几句话。”顾安之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与林德福熟吗?”红蕊闻言神情一变,随即低头讪讪地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官爷一定是听到有人嚼舌根了。我命苦,丈夫死的早,自从守寡之后,街坊邻居就有那些脏心烂肺的人,总在背后编排我的是非。今儿个说我跟这个眉来眼去,明儿个说我跟那个勾勾搭搭。”她不屑地哼了一声:“都是胡说八道,暗地里不知存的什么龌龊心思,官爷你们可千万别当真。”姜凌寒半晌没说话,此时突然开口道:“可是林德福说与你关系匪浅,你们常常见面,非是寻常邻里的关系,他还送你银钱首饰”“放屁!”红蕊几乎从凳子上弹起来:“他满嘴屁话,他几时送我银钱首饰了?”她说着说着莫名有点心虚起来:“我们是偶尔见过,可是我们俩真没关系,他更没给过我钱!”她这个反应已经证明邻里传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顾安之看了姜凌寒一眼,没想到这个死心眼的丫头竟然还学会兵不厌诈了!“哦,是吗?”姜凌寒不动声色道:“既然说法不一致,我们只好将林德福叫来,你们当面对质。事关案情,势必得说个清楚。”红蕊神情一僵,方才还像只炸毛的猫,一听姜凌寒这话,紧绷的身子顿时垮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他确实有些来往,他好像,好像是送过我一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她越说声音越小,低着头,手来回捋着搭在桌上的袖子。姜凌寒看向顾安之,对方心领神会,微微点了下头。“林德福女儿被杀之时,你说你在独自在家,并没有人证。”顾安之板起脸孔,连骗带吓道:“你与林德福关系非同寻常,有杀人的理由,若是不能证明自己当时在哪里,做什么,你的嫌疑就大了。”“我怎么就有杀人的理由了,我有什么杀人的理由?官爷你不能瞎说呀!”红蕊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急着辩白道:“我没事杀一个孩子做什么呢?”姜凌寒板着脸,一身玄青官服分外冷峻,冷声打断她:“因爱生恨,因财起意,被林家人发现你们的关系你有的是理由杀人。”“我,我”红蕊愣愣地看着她,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我还说他们林家才有杀人的理由呢!” 姜凌寒和顾安之同时皱眉。顾安之急忙追问:“你说什么?什么叫他们林家有杀人的理由,细细说来!”红蕊也是一时激动才说溜了嘴,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想替谁瞒着,怀疑别人总比怀疑自己强:“林家那对婆娘才不是东西呢!老太婆刁,黄脸婆歪,两个人整日争争吵吵,没有一刻消停,林大哥那么老实的人,都被她们给逼成什么样子了?”顾安之和姜凌寒对视一眼,这倒和他们之前听说的差不多。红蕊问他们道:“林大哥女儿死了,那两个婆娘伤心吧?”顾安之看了看姜凌寒,没说话。红蕊不屑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装的!林老太婆想要个孙子,可是那黄脸婆却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她别提多不高兴了!经常因为这个挑儿媳的刺儿,找茬吵架。那黄脸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心里也恨没生出儿子,对这个小女儿尤其不待见。”“不瞒你们说!”红蕊眼神得意地瞟了二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可是听说,那林老太婆私底下张喽给林大哥再找个媳妇,让他把现在这个休了。被那黄脸婆知道了,两人大吵一架,都动手了,那黄脸婆还说要把林家人都杀了,再放火点了那房子,大家同归于尽!”看到顾安之和姜凌寒脸色都为之一凛,红蕊很是得意,“哼”一声耸了耸肩:“你们去查查吧,说不定是他们自家人闹的妖呢!他们林家田没有半顷,屋没有三间,谁能打他们的主意?街坊邻居磕磕绊绊是难免,但谁与谁也没有深仇大怨。”顾安之沉默片刻,问道:“你那日真的独自在家没有人证?”红蕊低头不语,手指轻轻拨弄着茶杯,片刻后,轻叹一声:“既然你们都听说了,那我也不必瞒着你们,那日我确实不在家中,我出门和成新布庄的掌柜的游船去了。你们说的那时候,我俩在船上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