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和易沉吟片刻,什么都没说,只是抬眼冲顾安之笑了笑。
顾安之本来都没太注意此人,但这一笑,莫名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姜凌寒。太常寺卿似乎也不大着急,毕竟是二三十年前的案子了,着急也没用,于是给他们准备了两日,顾安之处理了一下手头的公务,姜凌寒也有机会和肖庭沐告交代一声。肖庭沐听说此事后,负手望着月亮点了点头,心说:“这个房和易动作还挺快。”“不必告别,我跟你一块儿去。”肖庭沐道。姜凌寒摇摇头道:“这恐怕不妥,顾安之和房和易会与我同行。”“放心,我也不想与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肖庭沐道:“我会暗中跟着你的。”第三日,三人一起上路前往楚州。因为房和易是文官,不会骑马,所以三人便乘马车出行,顾安之在外赶车,姜凌寒和房和易坐车。姜凌寒百无聊赖,就在心里回想肖庭沐与她过的招式,琢磨着还没有比当时更好的拆招对招。这一想,神思就沉浸其中,马车摇摇晃晃,她在冥想中渐渐迷糊起来。眼前剑招逐渐消失,慢慢沉沦于记忆中的满目夜色。半睡半醒地迷糊了不知多久,姜凌寒又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原本在看书的房和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姜凌寒一怔,也是她眼睛睁得太突然,没给人家一丁点收回目光的机会。可是她觉得有些尴尬,房和易却似乎没有觉得。见她睁开眼,便弯了弯嘴角,微笑着点了下头,完全没有说些什么的打算。姜凌寒目光尴尬地四下转了转,干咳一声,硬扯过一个话题问道:“房大人怎么不看书了?”房和易神情十分坦然,望着她笑道:“在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姜凌寒:“”看姑娘对眼睛好?房和易似乎有想和她攀谈的意思,依然望着她:“姜姑娘是定远侯的千金,为何要进六扇门呢?做捕快,直面恶徒,千里追凶,危险又辛苦,不该是女儿家做的。”姜凌寒望着跟着马车一起抖动的车帘,淡淡道:“王法不许吗?”“啊?”房和易一愣,随即苦笑道:“许,自然是许的。”姜凌寒目视前方,不再说话。房和易望着她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姜凌寒也不说什么,由着他看。不过姜凌寒摆出这副拒绝交谈的架势,并没有吓退房和易,他依然不屈不挠,很没眼力见地继续和她闲扯:“侯爷也同意你进六扇门?”姜凌寒:“”房和易:“他看你这样辛苦,应该很心疼吧?”姜凌寒:“”房和易自顾自地笑了笑:“侯爷一定是太宠你了,才如此顺着你。” 姜凌寒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房和易还在看着她,那两道从旁边射来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仿佛研究一篇文章。虽然有些不自在,但确实没有感到被冒犯。房和易打量着姜凌寒,不由自主地微笑。他曾想过景王殿下将来可能会倾心哪个女子,但着实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冷美人。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道:“原本以为那么苦的一个人,会喜欢蜜糖一样的姑娘,没想到是块冰糖,也好,有一个话痨就够了。”姜凌寒听他嘀咕,却没听清说的什么。她也不想睁眼,怕他又黏上来聊个没完,就假装没听见,往软垫上一靠,继续睡觉。到楚州有两日半的路程,晚上三人就在客栈投宿。姜凌寒还特地留心了下他们后面进来的人,想看看肖庭沐有没有跟来。不过一直没看到他的影子。翌日,三个人一起下楼吃早饭。顾安之特地要了肉包子,两屉,免得某人一转眼就吃完了,他一个都捞不到。“姜姑娘要不要吃鸡蛋羹,”房和易笑着问道:“方才我下楼时经过后厨,闻着味道很香呢!早上吃点垫肚子的,这样路上不会饿。”顾安之听他献殷勤就火大,心说:“果然没看错,此人就是对姜凌寒别有居心!”伸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进姜凌寒面前的碟子里:“快吃,吃完好赶路!”姜凌寒看他一眼,只好低头喝粥。房和易看了一眼顾安之,低头笑了笑,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便不再说话,埋头吃饭。三人吃完饭,便收拾东西继续赶路。这一日的行程,房和易不再和姜凌寒攀谈,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看书,一路无话。到了晚上,马车进了风时城,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姜凌寒从马车里出来,刚要往下跳,顾安之的手就伸到了面前。姜凌寒看了看那只手,抬头看了看顾安之。顾安之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冲她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