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大雪满天飞,
军卒们躲在军帐之中,看着外边大雪,思绪放空,充满彷徨。 他们不知此行还能不能回去,亦不知此行能不能获得功勋。 只能一日复一日,听从上官安排。 忽地,躲在边缘军帐中的军卒空洞眼神猛地一凝, 看向那出现在天边的一个个黑点,顿时站了起来。 其余军卒也纷纷拿起长刀,神情警惕。 当那黑点越来越近,看到来人后,这才长舒了口气。 是庆州来运送补给的队伍,他们此行会带来许多军粮,并且会将一些缴获带回去。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会无比欣喜,补给队伍来了,至少能食肉。 但如今...他们心中却有着淡淡的遗憾,武福六的肉他们已经吃过了, 但那阎五坚依旧没有被惩处,依旧被好好地安放在营寨角落。 军卒中有一些聪明人,知道阎五坚迟迟不被杀头便是千户力保, 那千户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怔怔地看着一辆辆驴车马车赶到, 或许今日之后,阎五坚就不会出现在营寨中。 每每想到这,军卒们的心绪便愈发低沉,忍不住将头低下,默默叹了口气, 如他们这般蝼蚁,生闷气才是理所应当。 .... 阎五坚所在的军帐中,亲卫田兵已经早早等在这里, 长刀早已出鞘,警惕地盯着四周! 他的军务是将阎五坚完好无损地送出军帐,在这之前要确保此人的绝对安全! 他知道陆云逸是个狠辣之人,未必不会在阎五坚离开之前杀人灭口。 坐在一侧床榻前的阎五坚见到此人如此警惕,不屑一笑, 抓起方桌上的牛肉用力啃了一大口,又将杯中酒水饮尽,面露陶醉。 “至于如此?那陆云逸敢在军中杀人?” 田兵依旧神情警惕,轻轻瞥了阎五坚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可惜,心中无声自语: “千户大人如此急智之人,为何儿子如此窝囊。” 但心中这样想,脸上却露出讪笑,带着一丝谄媚: “阎少爷,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有所不知,那陆云逸之前在庆州时就经常与同僚打斗,不服管教, 乃是刺头人物,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这么嚣张?”阎五坚一愣。 “那是自然,他的父亲是陆先生, 凡是庆州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其子嗣都在其手下学文, 不论多有钱多有势,崽在人家手里,到何时都得对陆先生客客气气, 我就亲眼见过几位大人对千户大人不屑一顾,但对陆先生礼貌有加。” “这么厉害?” 田兵脸上露出一丝唏嘘: “那是自然,外面虽然在打仗, 但我大明却一片太平,我等丘八没了用处,地位自然不如那读书人尊贵。” “那倒是,一个秀才都能见官不跪,真是荒唐!”阎五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啊,阎少爷还是少与那陆云逸接触, 他虽然看起来厮杀勇猛,但我听人此人心机深沉, 阎少爷与他交恶,难受的却是千户大人,得不偿失啊。” 此话一出,阎五坚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呼吸也急促几分: “他不就是有个好爹吗?神气什么?” 田兵愣了一下,迅速将视线挪开,以免眼中怪异被他察觉。 这时,军帐外响起了军卒的吆喝声,还有板车碾过地面的吱呀声, 田兵神情警惕,迅速站起身,一个飞扑便来到了军帐入口处, 拿着长刀轻轻掀起帷幕,侧头向外看去,顿时他眼中一喜。 “阎少爷,庆州的人来了,您可以回去了。” 阎五坚也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强硬, 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好好好!” 田兵迅速来到阎五坚身侧,低声道: “事情我会安排好,到时路上有人会照看您, 在这期间您就忍一忍,不要让人发现端倪,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不到两日便能回到庆州。”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扮死人嘛,不是难事。” “那就好,我先去安排,若是有不认识的人前来, 不要犹豫马上放声大喊,一侧军帐内还有弟兄。” “知道了知道了,去吧。” 田兵点点头,飞速离去! 待到军帐内只剩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