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朝有些无奈地朝着傅桉递出了胳膊,任由傅桉将手搭在上面,撑着力道站了起来。
方才只顾着和甘乘风讲话,没有心思观察周围。如今看来,他们身旁的这棵树是个巨树。看起来需得两人环抱才能抱得过来,可树干光秃秃的,只有一片小到不能再小的叶子,在最高处的树杈上挂着。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它带走。傅桉抬头看向那片叶子,眼中闪过玩味的笑意,口中打趣道:“神女保佑村子,怎么没有伸出手救救这棵树。”“它看起来,快要死了。”傅桉朝着树走近了两步,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巨树的身上,指腹轻轻摩擦着树干上的沟壑。“这么大的树,死了就可惜了。”易轻朝闻言,走了两步站定在傅桉的身后,伸手将傅桉的手拿了下来,替她拍了拍掌心沾上的木屑。“人各有命,更何况一棵树呢。”傅桉看向易轻朝的眼神中藏了一些看不清的情绪。真是成长了啊。要是刚下山的易轻朝,只怕现在要给眼前的树注入一些灵力,给它催生出一些新的树叶。现在竟然也能说出人各有命这样的话。傅桉轻笑了一声,转身就朝着神女祠的方向走了过去。易轻朝说得没错,人各有命。人也好,树也好,妖也好。傅桉转头又看了一眼巨树,随后垂下眼皮,掩住眼中的打量。本就各有命数。那棵树上的死气太浓了。若是不能提供相应的报酬,自己又何必费心相救。会眼巴巴救天下的人,最终只会是个死在他自己手中的蠢货罢了。待三人走进神女祠,林晚林再也憋不住话,几步就跳到了傅桉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村子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热烈。但又像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畏惧。这样复杂的情绪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人的身上。“还有那个甘乘风,他的眼神也怪怪的,眼睛滴溜溜的,一看就没憋好屁。”这样看似淳朴的村中男人,最易出难缠刁民。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活人。林晚林左右转着脑袋,打量着这座神女祠,同时口中说道:“还非要我们留下来,住在这个地方。”林晚林转头看向傅桉,一语定道:“肯定没安好心。”傅桉围着神女祠中的那个神女像走了几步,口中随意安抚道:“没事。”“你可是道门二把手。”傅桉看向林晚林的眼中有着促狭的笑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林晚林被傅桉这个眼神,莫名看得有些难为情的起来,没好气的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边的易轻朝。都怪这小子。整天说他是道门之光的二把手,害他现在被傅桉调侃。傅桉说完话,就抬头看向神女像的正面。前会被放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只顾着唤醒易轻朝和林晚林了,还真没有仔细看过这座神女像。现在看来。还真是。 了不得啊。两人高的巨石雕成一个没有脸的雕像,只能从衣裳与首饰上,隐约可以看出这是个衣裳华贵的女人。雕像一只手向上托举,乍一看像是再拖着整个天空一样,脚下甚至还细心的雕刻出了一朵绽放的莲花。傅桉静静地盯着雕像看了几眼,这个姿势……倒有点像民间所传的补天神女的模样。这样看来,郭义口中的那位“大人”,还真的是与傅桉生前相处在同一个道门里的。“神女么…”傅桉呢喃了一声,随后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伸手自石头雕刻的飞扬的裙角上抚摸过。若是有神女。怎么不睁眼看看这满村子的死气。“神女救世人。”傅桉话音刚落,神女祠外就传来了一阵颤巍巍的嗓音,重复着傅按的话。“神女,救世人啊…”傅桉转头看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佝偻着腰,脸上尽是岁月带来的痕迹。那双浑浊的眼看着眼前的神女像,左脚在即将踏入神女祠的那一刻,又猛地收了回去。傅桉偏头递给了林晚林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上前,蹲在了老婆婆的面前。“老婆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婆婆指了指神女像,又指了指林晚林,对着他摇了摇头,口中依旧含糊道:“神女,救世人。”她口中的那声“救”的发音极为高昂,像是一口气吸到了最深处,又混着气喊了出来。“神女啊……”老婆婆的眼神落在了傅桉的身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