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都是要试验品的，而丑女就是这个试验品而已。

丑女却盯着铁面具，她的五官虽然没法做表情，可是她的双眼，充斥着亮亮的希冀。

死又怎么样，这一副样子，还不如死。

七天七夜的疼痛，丑女竟然撑过来了，在足以逼死人的切割声之中，她居然顽强地，没有卸掉最后一口气。

铁面具双手都是血，盯着自己的杰作，也惊骇地笑了。

换脸之术，竟然真的能成。

当缠绕的绷带被撕开，丑女看着铜镜之中的脸，那一刻她就像是神话中的那位美人，爱上了“自己”镜中的倒影。

“我改变得了你的面容和骨骼，但我改变不了你的基因。”阴测测的话语在背后响起，这张脸不是诞生于神明，恰恰相反，乃是诞生于地狱，“你这一辈子，最好都不要有孩子。”

否则，孩子就会是暴露你“丑陋”的把柄。

丑女笑得几乎癫了，有了这样一张脸，谁还稀罕什么孩子。

丑女回到村子，看到所有人艳羡望着自己的眼神，那一刻，她仰天发出疯癫的笑声。

当晚，整个村子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所有人在睡梦里根本来不及逃走，因为他们每人都喝了“美女”亲手送上的茶。

“美女”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她说自己是外乡逃难，请求这里的村民收留她。

村民高兴极了，心甘情愿地收留了美丽的女人。

没多久，君王选秀，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美女故意在必经之地的河边浣纱，那张容颜映照在水中，把选秀的侍卫首领看呆了。

当侍卫们调查美女底细的时候，村民都说她是本地的孤女，底细干净，人美心善。

谁不希望自己的村子出一个皇妃。

就这样，丑女变成了美女，美女变成了皇妃，皇妃又变成了……天下最尊贵的贵人。

……

在小圣君渐渐长大的许多年后，贵人曾经又有一次意外的身孕。

有那么一阵子，宫中的人都记得，贵人开始尝试和圣皇修复关系，用许多手段讨好圣皇，期盼复宠。

而圣皇，似乎也回头了那么一阵。

有好几夜，曾留宿贵人身旁。

夜晚，贵人曾痴迷地看着圣皇的脸，她想赌一把，圣皇丰神如玉，他的孩子，想必一定不差。

贵人小心呵护着胎儿，可是却免不了疑神疑鬼，她夜里甚至常常吓醒，醒来还会抓挠自己的脸，然后大喊着让宫女拿镜子来。

贵人的惊恐，被宫人传成了，红杏出墙的心虚。或许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圣皇的。

贵人根本没有解释，她知道只要这个孩子赌赢了，她不一定非要扶持“异种”的圣君，她的孩子可以亲自去当天下最尊贵的人。

即便是女孩，也可以是女君。

对贵人来说，权力永远才是她最想要的。

她却不知道，一切因果都已经注定好，在她那些年不停服药落胎，甚至给原本康健的圣皇下药，就已经注定了她会满盘皆输。即便曾经，她真的有机会。

（基因遗传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原本圣皇是健康的，也有机会生下健康的孩子，可贵人贪权给圣皇下毒药，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圣皇。）

孩子生下来之后，贵人还没醒，圣皇就直接下令，杀死这个孩子。

许多人都见到了圣皇的震怒，他看到那个孩子时极度恐惧厌弃的表情，那不是他的孩子，绝对不是。

宫女抱着孩子，丢到了皇陵上。

不能在宫内处死，皇陵山上本就有野狼，估计一夜就啃没了。

贵人醒来后知道了一切，却苍白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宫内的风言风语几乎坐实了贵人私会外男，生下怪胎的传闻，当然这些传闻的人全部都被圣皇下旨封口处死，君王当然不可能忍受这样的事，即便是真的，也不能有辱君威。

贵人紧闭其口一句话未曾对圣皇解释，只是听年老的宫人说贵人后来悄悄寻回了孩子的尸骨藏着，一直到圣皇临终之前，贵人亲自盛装去见圣皇，在他耳边，悄悄留下来那句话：

“你杀死的，其实是你自己的孩子。”

圣皇曾厌恶她狠毒，竟能杀死自己的腹中骨肉，可是圣皇啊，你终究，也亲手杀死了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到了地底下，你终究，和我是一路人啊。

在圣皇蹬腿咽气的那一刻，仿佛听见了女人心底传来的阴森张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