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珍州。-k/u`n.l,u^n.o*i*l,s\.¨c·o+m·
艳阳高照,娄山上却是凉风习习,钟婵和范泽辛上山采药,救治发墓人。
钟婵展开身法掠上山腰,范泽辛一路跟在她身后,他的步速已经练到收发随心。只是苦了身后跟梢的人,用尽全力快跑上山,累得气喘如牛,还是不见二人的踪影。因为钟婵和范泽辛此刻已在山脚的沔鱼河边。
他们自然不是来采药,而是来找昨夜的古河槽。昨夜离开祠堂后,二人确定了密道的方向,估算了河槽进水口的方位,大致就在他们脚下五十步以内的某个位置。
古河槽里有七座水车、七个进水口,河水从进水口流入,由水车引入高处的水槽,自水槽流经淘洗、除杂、熔炼等各个工序。
范泽辛自告奋勇下河去找进水口,他不呼不吸,在水下如在地上。他脱下圆领袍,慢慢沉到河里,几乎没有惊起水花声。
钟婵在山脚下寻个僻静处,卸下背上的笥箧,从笥箧里取出一个包裹严实的牛皮包袱。然后脱下半臂褙子,和范泽辛的袍服一并放进笥箧,藏在枯枝落叶下。
钟婵回到河边,在一株大树上静待范泽辛。河水湍急,钟婵静静留意着河面,心如高山、不急不躁。一炷香之后,范泽辛浮出了河面,钟婵急向他靠岸的位置掠去。
范泽辛浮上岸边,一见钟婵,小声道:“从这往下约三丈便是。”
钟婵略想了想,走进河里,深吸一口气下潜。河水很绿,水里长满绿藻,越往下潜越天光越暗。
下潜两丈许,河水挤得钟婵胸闷气窒,她忙催动先天气息缓过一口气。抬头望望,天光已朦朦。范泽辛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脚下不远处,脚下似有暗流涌动。′d′e/n*g¨y′a!n-k,a,n\.*c-o+m·
范泽辛倒转身子,再往下三尺,然后从山壁上一下子钻了进去。
钟婵也学着他下潜三尺,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拉向山壁,她略稳了稳身子,看准山壁上约二尺宽的洞口,双臂一合朝洞口钻去……
漩流一下将钟婵吸进洞里,水流很急,钟婵很难控住身子,只得顺着水流向前,几次刮碰洞壁,手臂和腰撞得生疼。
约莫十个弹指后,钟婵眼前一亮,被推出洞口,撞向水车的叶轮。钟婵眼疾手快,如「御风斜柳」缓住身形,一把抓住叶轮,再借力飘出二尺,落在水车旁,正遇一匠人挑着两筐砂从钟婵面前走过……
钟婵稍稍后倾,匠人的手肘几乎从她眼前扫过。钟婵清楚看见,匠人瞳子涣散、目光呆滞,像是根本没看见她。
顺着匠人的方向,钟婵看见了范泽辛。范泽辛被水流推出洞口时,撞在了水车上,衣服又偏巧挂住了水斗,一时挣脱不开,挂在水车上转了小半圈,头脚倒挂,又从水车上掉下来,砸进了水槽里。
嘭、嘎、噗……
范泽辛摔得不轻,从水槽里爬起来,晃了晃脑袋,像是撞晕了头。
他慢慢骑上水槽壁,想从一丈余高的水槽爬下来,还没等找到落脚的地方,水车又浇了他一头水……
范泽辛手一滑,从水槽壁上跌落下来,正好落在挑砂匠人面前,砸中了挑砂的竹筐。
「哐、哐」……装砂的两个竹筐一前一后从匠人肩上掉到了地上,扁担前头翘起,滑落时砸到了匠人的头。
奇怪的是,挑砂的匠人就像是没事发生一般,依旧是挑砂的姿势,挑砂的步伐,依旧继续往前走,一脚踩在范泽辛大腿根上,疼得他叫出声来。咸鱼墈书蛧 追嶵新璋踕
「嗷」……
痛叫声在空寂的河槽里回响,想不惊动守卫都难。钟婵一脸无奈,忙从牛皮包袱里取出两件黑斗篷,自己罩上一件,另一件给范泽辛罩上。
“什么人?”山壁上传来喝问声。
范泽辛揉着大腿根爬起身,像是犯错的孩童,偷偷瞟了瞟钟婵。
“快回话!”钟婵小声道。
“怪我方才马失前蹄,不小心伤了头,现在临阵失据,忘了昨夜想好的话……”
钟婵已惯了范泽辛的迂腐,可听到范泽辛的话,还是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已经是火烧眉毛,但她不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