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么一回事儿,她忽然想到一个事情,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两辈子成亲,都是要热孝成亲呢?
只是她还是毕竟笑不出来。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真的好笑的。
苏酒卿心里有些发酸,喉咙口都像是被堵住:“祖父,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您对蒋旬很重要,他是一定很想您亲自见证的。而且,您难道不想抱重孙吗?”
苏酒卿现在也只能这样去说。
或许蒋旬在这里的话,三言两语就能劝说了成青侯,只可惜……
成青侯摇摇头:“我并不是想死。只是……心里头难受罢了。”
成青侯苦笑着重复一遍:“只是心里头难受罢了。”
苏酒卿没忍住,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她觉得,就算她没体会过成青侯体会的东西。但是此时此刻,也觉得心酸无比。
“祖父。”苏酒卿唤了一声,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人都说,孝子贤孙。”成青侯眼底有了几分恍惚和回忆之色:“我有三个孩子,最孝顺属老大和幺女。可是幺女被我逼死,老大也被我赶着上了战场——”
苏酒卿却不知道成青侯竟然是这样想的。
蒋旬姑姑的事儿,苏酒卿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不能说成青侯没责任,可是成青侯也只是做了天下父母大部分都会做的事儿。
成青侯甚至也是为了自己女儿好。
只是阴差阳错的……
只有蒋旬父亲这个事情,苏酒卿不知。
此时听来,却也是悚然了一下。
似是看出了苏酒卿的疑惑,成青侯又是苦笑一声:“当时,蒋旬还在他母亲腹中,战事爆发,我让他父亲上战场。他父亲不肯,只说再等等,看到孩子出生再走。宁可不要战功——”
“可我逼着他去了。用家国大义,用孝道,逼着他去了。”成青侯怅然一声叹息:“因了挂念他们母子二人,他父亲心里头分了心,做了错误的决定,以至于……死在战场上。消息传回来,蒋旬母亲一时难以接受,动了胎气,结果也是难产去了。”
“我这一生,戎马四方,却未能一展抱负。最终被困在内宅。所以,我便将这些寄托在长子身上。”
成青侯说到了这里,已经是满面讥诮:“我是合该无儿无女,合该死无葬身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