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奢侈品,就连你手里牵着的小男孩,他身穿的童装品牌也是国际大牌。如果身负百万债务,你会挥金如土吗?难不成你是传说中的职业背债人?
白景夕讲述的内容,唐宁听过之后,全部盖上了“假的”印章。
姥爷工作的科研院所,曾有一位女工程师被其丈夫暴力殴打受伤入院接受治疗。经历家暴的女人,心理层面遭受的痛苦远远超出身体上的伤痕。女工程师虽然在一年后成功离婚,但习得性无助的后遗症,让这位原本充满灵气的研究人员,调岗去了工会处理日常事务。
唐宁无法相信白景夕的人设,所以选择左耳进右耳出。
她没挂电话,是因为她在等待白景夕重回上一个有关签售会的话题。
“你们这些描绘美好事物的画手,不喜欢悲剧吧?”
“别人不清楚,我不喜欢。”
“好了,不提我的悲惨往事了。”白景夕说,“电梯里,厉冬骋没认出我,我想跟他打招呼又担心吓到他,就没吭声。然后我听他讲电话,笑得特别开心,嘴里却说聚餐报酬当天结清之类的。那时我觉得我这个老同学疯掉了吧?哪有人付钱痛快到这种地步?”
“他人好,从不拖欠员工工资和签约画师的稿费。”
“电梯停在童书区楼层,厉冬骋叫了你的名字,唐宁,接电话的人就是你吧?”
“也许是吧,一年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你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厉冬骋的正牌女友,还是他请来糊弄父母的演员呢?”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白景夕得意的笑声,由手机扬声器传遍整间客厅:“我拍了视频,电梯里拍了,签售会结束你和他说悄悄话我也拍了。”
听懂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唐宁不急也不慌。
“把你掌握的证据拿给叔叔阿姨看,我不拦着。三年来,我拙劣的演技大概早就露馅了,只是叔叔阿姨胸襟开阔,没和我计较。”
“我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吗?”白景夕笑得愈发大声,“唐宁,这两段视频,你们的脸都拍得非常清晰哦!我会把视频发给厉冬骋,我已经打听到他的新手机号了。我的预感很强烈,过不了两天他就会邀请我去狮语,有缘再见,唐宁,祝你好运!”
通话猝然而止。
嘟嘟嘟的挂断音刺痛唐宁的耳膜。客厅的顶灯不知怎的,电火花倏地闪过,突然间熄灭了。
出版社大楼前的遇见,她觉出白景夕来者不善。
但她始料未及的是,对方竟然会神通广大到能够掌握厉冬骋的全部信息。难道是厉爸爸厉妈妈被套话了?
不,这种可能性很小。
厉爸爸厉妈妈是拥有大智慧的人,他们早就看出唐宁和厉冬骋的关系,却一如既往的支持呵护。这两位拧巴人,欠长辈一句真挚的道歉。
唐宁内心焦灼难耐。
她等不到天亮了,马上拨通厉冬骋的手机。
长音响过三遍,电话接通。他的声音低沉而悠长,略带一点被吵醒的慵懒:“宁宁,怎么了?”
“立冬,我有事要向你坦白。”
“宁宁,让我先说。”
听筒那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厉冬骋的声音变得柔和悦耳。
“我都想起来了,宁宁,我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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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飞往云城的航班,唐宁戴好眼罩和充气旅行枕,用心理暗示催促自己陷入深睡眠。
十分钟后,她的补觉计划宣告失败。
厉冬骋的电话,被她当即挂断。他的号码,也被她暂时拉黑了。
接下来历时五天的改稿会,唐宁心无旁骛,拿录音笔记下责编美编的所有意见和建议,回了公寓誊抄在了电脑里,随后打印出纸质版,编纂了目录装订备用。
订票回狮语的前一天,她去房産中介门店找到相熟的经纪,委托经纪寻找合适的房源,地理位置和楼层不限,只要每天光照充足丶民水民电的一居室即可。
同一天,唐宁联系了照旧在“狮语”守护厉冬骋的段棋勇。
她问:“勇哥,立冬对门的房子,你租下来了吧?”
得到的回复是肯定的。
唐宁问了段棋勇的住址,请他帮忙签收她从海城寄过去的大件行李。
这次出行,她决定轻装上阵,抵达狮语既不住宋缇绯家,也不去叨扰已经想起她真实身份的厉冬骋,先在酒店住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