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精准的眼光,为叶远挑选、搭配。*3-y\e-w·u~./c_o-m¨从西装、大衣,到衬衫、皮鞋,再到袖扣、领带和口袋巾。
她不需要叶远走进试衣间。她只是让他站在那里,将选好的衣服,在他身前比量一下,就能判断出,是否合身,气质是否相符。
而叶远,也出奇地配合。他像一个精密的人体模型,任由唐宛如和那些顾问们摆布。
当唐宛如亲自为他系上一条宝蓝色的,七折真丝领带时,两人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她微微仰着头,专注于调整领带的结扣。叶远低下头,能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一刻,整个空旷奢华的百货公司,仿佛都消失了。
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那份尚未被言明的,微妙的情愫。
“好了。”唐宛如后退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镜子里,叶远焕然一新。
那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Charvet的白衬衫,衬得他气质愈发清冷。整个人,少了几分学者的随意,多了几分,属于权力顶端的,不动声色的,压迫感。*9-5+x\i\a`o,s-h-u\o·.¢c-o\m~
他依然是他,但那身“实验服”,让他从一个规则的破坏者,变成了一个,可以制定规则的人。
“很好。”叶远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评价。
“这些,全部包起来。”唐宛如对那位私人客户总监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买一棵白菜。
总监恭敬地回答:“好的,唐小姐。账单会直接寄到您的瑞士账户。”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叶远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走向了旁边的配饰区,目光落在一个玻璃柜台里。
那里陈列的,是各种奢华的钢笔。
他指了指其中一支。
“这支笔,我想看看。”
经理立刻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支笔取了出来。
那是一支万宝龙的限量版,笔身由一种奇特的,泛着幽蓝色金属光泽的材质制成,上面雕刻着星图。
“这是‘维德曼效应’花纹。”叶远拿起笔,轻轻转动,“典型的铁镍陨石,在经过酸蚀抛光后,才会出现的纹理。所以,这支笔的笔身,是用真正的,天外陨石制作的。”
他又拧开笔帽,看着那18K金的笔尖。-r¢w/z+w¢w\.*n,e·t_
“有意思。”
“怎么了?”唐宛如走过来问。
“这笔尖的铱金打磨,和我之前见过的一件东西,手法很像。”叶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的兴趣,“那柄拿破仑的加冕佩剑,剑柄上的金属雕刻,也是这种收尾方式。”
他看向那位经理,问了一个让对方措手不及的问题。
“制作这支笔的工匠,和修复那把剑的,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家族吗?”
哈罗德百货的经理,脸上的职业微笑,僵硬了。
陨石?维德曼效应?拿破仑的佩剑?
这些词汇,每一个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从眼前这位年轻的东方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天书。
他只是个卖奢侈品的,不是苏富比的鉴定专家,更不是什么历史学家。
“先生……这个……我们的品牌手册里,并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叶远没有再为难他。
他将那支陨石钢笔,放回了丝绒托盘上。
“这支笔,还有那套衣服,一起。”他对唐宛如说。
唐宛如点了点头,示意总监记下。她没有问为什么,她已经习惯了叶远这种,从一个意想不到的细节,切入问题核心的思维方式。
一支笔,或许就是一条新的线索。
这条线索,可能通向某个隐秘的工匠家族,通向欧洲那些古老权贵们,秘而不宣的,器物修复网络。
车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哈罗德百货私人客户总监那张充满敬畏与困惑的脸。宾利慕尚平稳地滑入伦敦的夜色,车内静谧得只剩下皮革座椅的微弱摩擦声,和窗外一闪而过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流光溢彩。
唐宛如看着身边,那个刚刚引发了一场小型“奢侈品行业认知风暴”的男人。他没有去看窗外的夜景,也没有回味刚才那场堪称顶级的消费体验。他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