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斩秋不稀罕她的宝物,不稀罕他的鲛珠。
没有鱼告诉过它,人类也会是无情的动物。
阿比索斯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连呼吸频率都有些加快了。
那些被抛弃的阴霾像荒山里朝他伸来枝丫的树,一丛丛一排排,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不信……我不信……”
他垂着脑袋低低地呢喃,孩子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抱着奶油蘑菇汤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阿比索斯咬咬牙,甜腻的曲奇味缠在舌根,甚至有些发苦。
秋,不是这样的人。
它再度将自己从地上捞了起来,像动物园里因抑郁而刻板反应的动物,一圈一圈绕着房间走路。
……
天光破晓了,昏暗的房间里有一直绕圈的阿比索斯。而这头,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来,宋斩秋按掉了闹钟。
今天,是约定的日子。
她记得很清楚,洗漱过后,就拿着一块三明治坐在沙滩上啃。
马丽娜的家离这不远,因此,她一出门,就看见了一大早晒太阳的宋斩秋。
“嗨,怎么在这?”
马丽娜站在马路边向下看她,宋斩秋朝她挥了挥手:“吹吹风冷静一些。”
今天是周末,马丽娜医生要去福利院做社区服务,义务看诊。
她挥挥手告别了宋斩秋,骑上自行车沿着公路一路下行。
阿比索斯一夜没睡。
连日的折腾已经让他的身体有些到达极限,可他不想停下来。
阿比索斯执拗地学着走路,皮肉磕得青紫,一层一层地叠加,但好在,它也慢慢学会了走路。
掌握平衡,把控身体肌肉,平复呼吸,阿比索斯靠自己走到了门前。
门外又逐渐充满了孩子的吵闹声,似乎还夹杂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但阿比索斯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去找她。
教母不认识她没关系,他会询问遇见的每一个人,直到听见她的消息。
马丽娜正在检查孩子们的身体,院子不大,他们叽叽喳喳地围上来。
忽然,房间门打开了。
大家齐齐回头一看,阿比索斯站在门口,身形高大挺拔,苍白的面色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石膏雕塑。
“他可以走路了?!”
“真厉害,我还以为他是瘸子,马丽娜姐姐,你来看看这个人。”
教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过来对马丽娜说道:“他晕倒在海滩,我把他救了回来。”
“你去看看他吧,我总觉得他不太对劲。”
马丽娜医生闻言拿起了听诊器朝他走去,戴起听诊器问道:“先生,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阿比索斯扶住门框,五指几乎要陷进这脆弱的木材里。
他听出这是个陌生的声音,于是朝着面前看不见的虚空抬起头。
“你好,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