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的后脑勺被捅得稀巴烂。
血和脑浆子流了一地。
他怎么可能还能活啊!
此刻,那石头女人裙摆下的尖角,还沾着黑乎乎的血渍,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使劲眨巴着眼,想看得更真切些。
可堂哥原本躺着的地方,还是空的。
矮子兴拿着手电到处乱照,带着哭腔说:“不,不会躲起来了吧!”
他这么一咋呼,我心里的恐惧瞬间翻倍,各种吓人的念头跟野草一样疯长。
真觉得堂哥这会就藏在某个角落里,捂着嘴偷笑。
不止他一个,还有那个自己掐死自己的小汪!
本来我还想着进来后,就让他们去把棺材弄开,我还得防着他们会不会使坏。
结果这一闹,我的魂直接飞了大半。
身后冷不丁被人一靠,我差点心都跳没了。
赶忙转身。
靠,是周眉这女人。
她死死拽住我,“火,火生,赶紧看看你哥在哪呀!”
我气得差点骂娘,可这节骨眼上哪还有心思跟她计较。
灯光晃得人眼晕。
棺材两侧立着的石头女人,原本冷冰冰的脸,此刻那眉眼竟好像在微微扭动。
它们在偷笑!
壁画上头色彩斑驳,乱得一塌糊涂。
红一块像鲜血淋漓,青一块似淤青。
那画上小人,眼睛也不老实,贼溜溜直往我这边瞟。
我慌忙再拿手电照过去——
却发现不管是石头女人,还是壁画又恢复了原样。
可刚才那诡异的画面却像钉子扎在我脑海,怎么都甩不掉。
此时,我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真怕稍有个不留神,它们又换了副吓人的嘴脸。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疯狂轰鸣。
不行!
再这样自己吓自己,我非得疯掉不可。
“不对劲啊,安全绳都没了,你哥咋可能出去?”陈把头嘟囔着。
“会不会变成粽子了?” 矮子兴这该死的,屁用没有,尽添乱!
我抬腿就是一脚,咬着牙低吼:“拿东西,走!”
“别!先确定一下,万一我们开棺,你哥他们突然跳出来……”
被陈把头这么一说,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当下也不管合不合理了。
真怕何文博这扑街又搞事。
我们四个背靠背。
一点点往前挪动,四把手电将周围照得雪亮。
任何角落,都不敢放过。
主墓室估摸也就十来平米,左右两边各有个耳室。
左边堆着不少陶瓷、丝绸之类的。
隔着防毒面罩,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霉味。
一眼望去,清清楚楚,根本藏不了人。
头顶一照,好几根弯弯曲曲,像是植物根茎的东西,看着格外瘆人。
右边呢,有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银元宝,还有三个大箱子。
“你去打开,有事我也好照应。” 我提议。
陈把头这回倒是干脆,小心翼翼往前凑。
把箱盖一掀,他扭头触电般就往我这边靠。
可里头就是些珠宝。
另外两个箱子装着衣物,都霉烂得不成样子了。
浸泡在绛紫色的水里,还漂浮着一些白絮状的不明物体。
右耳室也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他娘的,到底哪去了!
“小何,你哥会不会出去找你了?” 陈把头哆哆嗦嗦问。
“草,你不吓我会死啊!”
脑海里真闪过何文博回西乡那屋的画面。
带着那个小汪。
还有小秦。
都在蹲我……
深深吸了口气。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鬼地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可都到这当口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走,开棺去,我能干何文博一次,他敢来我就再干他一次!”
放了句狠话给自己壮胆,我便率先往回走。
那口棺材就摆在靠近墓室后壁的地方,正对着墓门。
上头雕着些祥瑞的动物图案,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出奇的。
棺材早被这伙人动过,加固的钉子都撬没影了。
我们一起出力,随着 “咚” 的一声闷响,还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