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你真好~”

甜腻的尾音仿佛化作无形的小钩子，钩着萧盛霖的心神，让他神魂颠倒。

顾鹿溪达成目的，与萧盛霖腻腻歪歪地用完午膳。

午憩两刻，顾鹿溪与萧盛霖静坐御书房内，一个提笔蘸墨写写画画，一个捧着账本拨打算盘。

顾鹿溪习惯一笔账查算两遍，降低错误率。若有不对的地方便以朱笔圈出，待整本账查完，再复审朱笔圈出的账，复审完，仍是不对劲，那就要问罪责罚了。

因此，她查账的进度极慢。

顾鹿溪拨着算盘的指尖一顿，她看向萧盛霖若有所思。

萧盛霖提腕落下最后一点，他侧眸与顾鹿溪对视，“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她稍稍思考，掂量了措辞，“你有点厉害呀，这算盘那么响，节奏那么乱，你还能静得下心看奏折？”

萧盛霖轻笑了声，“有溪溪在身侧，我自然能静心。”

顾鹿溪再次感慨萧盛霖对她的爱，他爱她比她爱他要深很多。她虽比大晟的寻常女子多了现代二十几年的阅历，但她不能否认，被英俊宠溺又多金的萧盛霖五年如一日地宠爱着，她也早已沦陷其中。

一个皇帝，是个耙耳朵，记载史书她也是被历史承认的偏爱，只要这么一想，她就狠狠地心动了。

她可真是个虚荣的女人呀。

首次同居，萧盛霖恨不得时时黏着顾鹿溪，顾鹿溪看在他那么宠爱她的份上，也任由他一直黏着。

夜晚，萧盛霖又缠着贵妃亲亲贴贴，“溪溪，今夜月色正好…”

“适合赏月。”顾鹿溪打断他的话，羞怯道：“阿霖和我的心意真是相通呢，今夜月明星稀，夜幕朗净，若是摆上瓜果糕点与一壶美酒，岂不妙哉？”

午膳以及晚膳后顾鹿溪都让太医院不必送汤药来，就是为了此刻。

萧盛霖被她的羞怯误导，以为她要与自己夜半玩趣，于是他大手一挥，扬声唤李平川准备瓜果糕点和美酒。

“欸？”顾鹿溪拦住他的手臂，“不必那么麻烦，瑶华宫的厨娘习惯夜里备着这些，李公公直接去小厨房取来便是。”

李平川：“奴才这就去。”

两位厨娘正支颐闲聊着，看见李平川立刻起身作礼，“李公公，可是贵妃娘娘要用夜宵？”

李平川应声，“是欸！贵妃娘娘要与皇上赏月。”

厨娘将备着的新鲜瓜果和糕点端上漆朱盘，又取一壶烈酒，再摆两只瓜棱腹杯，“有劳李公公。”

“嗐，都是伺候皇上与娘娘，两位姑娘不必与我客套了。”李平川慈蔼地接过漆朱盘，利索往回走，他回寝殿摆好果盏酒杯，带着外面的奴才一并退下。

顾鹿溪与萧盛霖正临窗而坐，窗子大开，仰头便可看到圆月与星点。她为萧盛霖酌酒，“阿霖，尝尝这酒，厨娘新酿的三鲜酒。”

萧盛霖两指扣住瓜棱腹杯底，端起来闻了闻浓郁的醇香，又伸手送到顾鹿溪面前。“溪溪？”

“我明日还要早起，便以茶代酒了。”顾鹿溪往瓜棱腹杯里斟七分满的花茶，她捧起杯，伸出手臂与萧盛霖交挽，昂首饮下这交杯茶。

顾鹿溪起得再早，也没有萧盛霖的上朝时辰早。但萧盛霖已经被她这亲昵的交杯哄住，便不再深究她的异常举动，他昂首饮尽三鲜酒，醇厚甘冽的酒味充斥着在唇齿间，回味有些细腻的甜，亦很爽口。

他赞道：“好酒，溪溪怎么今日才取出来，莫不是从前不舍得给我喝？”

“这酒是厨娘新制的，酿了三四年，一直埋在瑶华宫的树下，若不是今日搬到九霄宫，厨娘才不舍得开坛呢。”顾鹿溪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阿霖喜欢喝，便派李公公直接去取，当年埋了十来坛，多着呢！”

三鲜酒之所以取名“三鲜”，是酿制三种酒混合封坛埋入树下，口感由厨娘精细调制，但比起一般的酒更容易让人醉。

这酒是顾鹿溪吩咐厨娘，专门为了萧盛霖酿的，目的便是灌醉他，然后为所欲为。

一杯足以醉得萧盛霖神智不清，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顾鹿溪，扬唇憨憨地笑着，时不时还发出“嘿嘿”的声音，看着当真有几分傻气。

顾鹿溪竖起两根手指在萧盛霖面前晃了晃，“阿霖，这是几？”

萧盛霖凝眸定睛一看，极为认真道：“是…二。”

顾鹿溪晃着两根手指变成四根手指，忽悠道：“是四，阿霖，你醉了！”

萧盛霖剑眉入鬓，眉宇间的贵气浑然养成，他深皱着眉的时候便有种天要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