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私生子,喔,车库里那具女尸说不定也是因为百草枯中毒而死。”
“什么意思?百草枯跟夫妻肺片有个毛线关系?等会......”
庞伟一头雾水问着,猛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对,百草枯会致使肺部纤维化,那惨状......喔,陈曦应该比较了解,要不她给你描述一下?”雷昀点点头。
庞伟急忙摆手:“打住!求您二位别提案子别提尸体行不?好好吃饭不行么?再说了,夫妻肺片里面也没有肺啊!老大啊,你是存在恶心我是不?”
“对,是没肺,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继续。”雷昀做了个“请”的手势。
“得,我还是离你俩远点吧。”
庞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端起盘子起身去了秦局那桌。
顷刻间,秦局那边精彩起来:庞伟时而吹胡子瞪眼扯着嗓子理论,还用筷子敲打着盘子找节奏;时而又皮笑肉不笑窃窃私语,间或回头朝雷昀这边嘚瑟贱笑......
“你......不是因为联想到纤维化的肺部所以才没点吧?”陈曦猛然抬头问道。
雷昀抿了下嘴唇,反问道:“你呢?同样吧?”
陈曦微微叹了口气,苦笑说:“我在想如果到最后因为缺乏证据.......”
“是,有可能,”雷昀同样苦笑,而后用力地点点头,“但是我还是相信一定会找到证据,时间早晚的问题。”
“对,一定能。”陈曦点点头。
其实,雷昀与陈曦之所以都没点夫妻肺片,就是因为想到了被桑郎峰毒杀的那孩子。
不是因为百草枯中毒后肺部纤维化的惨状与恶心,而是担心不能还给那冤屈惨死的孩子一个真相。
夫妻肺片——肺——肺部纤维化——百草枯毒杀——那个未满月即被扼杀的婴儿——案件的取证——如果最终不能定罪......
这是雷昀看到夫妻肺片后一连串想到的,所以本能地没点,陈曦同样如此。
看似说不通的奇葩思维逻辑,然而他俩却“巧合”的默契。
“还有那冰柜里的那具男婴尸体,呵,现实就像他的体温那样冰冷,凶手就在他的身边......”陈曦苦涩地摇摇头。
“其实......我有时候会去想,作为刑警,即便最后找出了真相,会不会已经没有意义?或者换句话说......这话有些思想不正确,我是说......真相对当事人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他们已经死去,而却让我们这些‘旁观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甚至会感觉不解开真相是不是会更好一些?”雷昀呼了口气,苦笑一下。
“同感,”陈曦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今天看到那对母子尸体的时候,我心里想......或许是个失误,失手而已,他母亲并没真想杀死他。”
虽然她心理足够强大,今天却头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没有那种“兴奋感”,反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沉闷。
她可以在看到“凌迟”致死的桑郎峰的尸体之后“波澜不惊”,甚至会想如果自己来分尸会达到怎样的“艺术效果”,然而在看到那对母子尸体的时候却是五味杂陈,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落泪——在翻看日记知道桑郎峰用百草枯毒杀私生子的时候也曾有过同样的感觉,只是稍微没那么强烈。
或者是作为女性总有一天会成为母亲,或者是因为婴儿作为受害者惨死而感到格外不忍心。
冷柜里那对母子尸体的“造型”让她难以忘却——桑郎峰将其摆成了哺乳的姿势,像是灰色幽默,更像是细思极恐的命运安排。
雷昀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可能是因为我们经历得还不够多,对于这些亲人作案、特别是受害者是孩子的情况,心里还难以接受。”
“但无论怎样,事实就是事实,你,我,所有的警务人员本职工作就是将事实还原,将凶手绳之以法,当然,许多时候凶手已经死亡,但这并不代表真相就没有意义,至少......案件会引起他人的重视,比如产后抑郁症。”
“不用说这些,真以为我思想不正确?”陈曦耸耸肩,摇头笑笑。
“没,我是说我。”雷昀急忙解释。
“一会出去走走吧,感觉还是有点压抑。”陈曦放下筷子,示意已经吃完了。
“呃......好。”
雷昀微楞一下,硬着头皮点点头。
这大热天的,大中午头出去压马路?脑子抽风了?
可是话已出口,他也没法再拒绝,只能含着热泪从了。
那边,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