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周刘,若论家底,比那刘备都有不如。
逢纪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那许攸素与曹操有旧,方今两军交战,属下只怕他会念着旧谊,暗中与曹操眉来眼去也说不定。就说上回白马之事吧,他的情报失误,害得主公中了曹操的奸计,属下只怕他是故意而为啊。”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
逢纪选择的时机,陷害的理由,无一不恰到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拿捏到极准。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看到许攸这副样子,颜良就知道,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虽然跟袁绍已经决裂,但许攸对是否跟着颜良混还心存狐疑。
“快说,他还干了什么好事?”袁绍瞪着眼喝道。
看着许攸那震惊的表情,颜良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曹仁败归,曹操势必很快会率军前来,颜良不可以在汝南逗留太久,这六千步骑也就是他所能挖到的第一桶金。
看着他这副表情,颜良知道,许攸已经对袁绍彻底的失望,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他仿佛感觉到沉寂已久的血液,渐渐在沸腾。
连同一千骑兵,眼下颜良总有六千步骑可用。
当颜良拆开那封密信一看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但当着许攸的面,他又怎能表现出庆灾乐祸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许攸感到厌恶。
逢纪诡秘一笑,附耳向袁绍献上了一计。
许攸愤怒之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汝南,安城。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颜良冷冷道:“若无袁本初的纵容,审配又焉敢将先生家眷下狱,而今他又密令我将你逮捕,谁是真正想害你的凶手,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
左将伺从无不色变,皆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恐被牵怒。
“子远先生,其实你错了,真正害你的人,并非是审配,你若只想着找他报仇,却是本末倒置了。”颜良意味深长道。
“那你说该当如何?”袁绍气呼呼道。
颜良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慨然道:“当年汉高祖以亭长出身,却创下不世的基业,何况于颜某。子远先生当年敢谋划刺杀汉灵帝,可见胆略超乎凡人,莫非今朝意志消沉,已没有了当日的雄心铁胆了吗。”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劲来,咬牙切齿道:“我为袁绍奔波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这般的待我,实在是薄情,可恨,可恨……”
“看来我的猜对了,我倒宁愿自己是错的,也不想先生的家眷遭此横祸。”颜良叹息道。
许攸悲愤的脸上,猛然间掠过丝丝震惊。
他想起了那场赌约,想起了颜良的预测,此刻的他,对颜良怀有的是难以形容的震撼。
事实却是,十万之众,被对方十分之一的兵力拒于官渡之前,寸步难进。
想当初意气风发的出兵南下,原以为可以如辗死蚂蚁一般,轻松的击败曹操这个“阉丑遗宦”。
“袁公竟然要将我下狱!”
他方将信合上,门外周仓便匆匆而来,拱手道:“将军,属下的人方才来报,许先生的屋里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许先生跟他交谈之后,情绪突然就变得很激动。”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呵呵……”
帐帘换起,一人步入,正是逢纪。
推开门时,颜良看到的是一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愤怒之极的许攸。
“如今大战关头,许子远却纵容子侄为祸后方,实在是不知轻重!”袁绍怒气腾腾的斥道。
这些天来,颜良一直令周仓秘密的监视的许攸,毕竟,在没有确定他真心归顺前,颜良还是得对这位智谋之士防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