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是袁公,我是我,我为什么要为他折损自己的士卒?”颜良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颜良见许攸那副样子,料想这位智谋之士对自己的种种举动已有猜疑,事到如今,也该是向他慢慢摊牌的时候了。
许攸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暗忖:这颜子义粗中有细,确实有些谋略,不过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预见力能比得过我!
不光是许攸,多少袁家集团的文臣武将,又何尝不是。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当颜良拉他入伙时,他确实在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颜良是否会强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
“子义将军用兵如神,胸有机谋,倘若自立为雄的话,不愁开拓不出一片基业,只是攸尚有家眷在河北,若就这般背叛袁公的话,只怕,咳咳……”
许攸苦笑着,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是啊,袁家隐患重重,就算战胜了曹操,早晚也会陷入内乱,难道我真要为袁家殉葬吗?”
顿了一顿,他问道:“那若将军你预测错了又如何?”
啪!
你颜良是袁绍的部将,你手下的士卒也是袁家的兵,不是你颜良的私兵,你凭什么保存实力,不去为袁家卖命?
演义和正史中,留守邺城的审配这班河北士人,就是以非法敛财为名,把许攸的子侄下狱,逼得许攸盛怒之下,投奔了曹操,献了火烧乌巢之计。
颜良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许攸的伤心处。
种种待遇的变化,直到黎阳大帐的那场“嫁祸”,怎么可能不让许攸感到心寒。
颜良这是在“挑拨”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一副为许攸叫屈的口吻。
许攸大惊,急道:“将军何出此言?”
“袁公命将军前来汝南,就是让将军抄袭许都之南,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官渡主营之军,将军却因害怕折损士卒而止步不前,这若是传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白马一役,我几乎命丧在关羽刀下,险象环生之下,方才逆转局势,为袁家旗开得胜。结果呢,袁绍却听信郭图的谗言,反要问我之罪,这样一个不辩忠奸的主公,我请问先生一句,他值得我颜良为他继续卖命吗?”
“袁本初外宽内忌,麾下士人争斗不休,偏他又偏爱幼子,如此这般,早晚内部分裂,以颜某之愚鲁,都不愿做袁家内斗的牺牲品,难道凭子远先生的远见,却甘心为袁家殉葬吗?”
“子义将军,你莫是想……想……想反袁公不成?”许攸结巴了半晌,方才战战兢兢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反”字。
“盟誓就盟誓。”许攸也不含糊,挥掌而出。
颜良便问道:“子远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许攸神色立变,眉宇中皆是惊色。
“我受的怨枉就不说了,先生你追随袁绍多年,可谓是劳苦功高,那袁绍却听信逢纪的挑拨,把中了曹操计谋的责任推在先生你情报失误上,如此做法,难道先生你不感到寒心吗?”
颜良这话,若是当着袁绍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大逆不道”。
“白马那一件事,郭公则做得是有一点过份……”
许攸原本惊诧的表情却回暖许多,捋着胡子笑道:“子义将军你的见识,的确令许某刮目相看,不过你连千里之外邺城中我家眷之事都能猜到,却未免有些太神了吧。”
眼下颜良设下的这个赌局,却是给了许攸一个机会。
许攸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他抬起头来,看着颜良那诡笑,隐隐觉着自己是着了颜良的道,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
可是这些年来,袁绍的猜忌心越来越重,脾气越来越大,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淡。
“就赌我方才的预测,如果我说对了,那先生就得留下来,助我成就一番霸业。”颜良道。
如果颜良不仗着“先知”的外挂,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刚刚所说的预见。
“据我所知,留守邺城的审配,与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远在汝南,我料想审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