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自己,颜良就必须尽快树立自己的个人威望。
他这是要给周仓一个台阶下,更是要趁机向他显示自己超强的武艺。
周仓很失落,当他再次正视颜良时,眼神中已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对颜良深深的敬畏。
三步……
意识到言有不慎,许攸忙是噤声。
“将军谦虚了。”许攸干笑了几声,话锋忽然一转,“攸有件事倒是很奇怪,那周仓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颜将军何故要费此周折,偏要收降于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接着,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众将士无不为颜良这强悍的一刀而惊叹叫绝。
“我说放开他!”
颜良便朗声道:“本将记得,当年关羽,乃是靠着跟刘备剿灭黄巾军而发迹,以关羽的武艺,死在他刀下的黄巾军何止数百,按你们大贤良死说法,关羽所杀的,可都是你的兄弟,是也不是?“
对周仓这种粗暴武夫来说,唯有强悍的实力,才是让他信服的关键武器。
一招破敌,颜良的傲慢,果然不是口出狂言。
周仓却依旧茫然,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将问你,你是不是黄巾军出身?”
颜良怀抱着长刀,淡淡的笑着,那副轻松的样子,全然没把周仓放在眼里。
周仓虽是粗人,但并非不明事理的蛮夫,经过颜良这番话的洗礼后,他心中对关羽的那份茫目崇拜之意,渐渐的便熄灭下去。
颜良的话如利刃之般,直接戳中了周仓的软肋。
然后,那脱手飞落的钢刀,插在了他身前。
而周仓那铁塔般的身躯,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倒飞出丈许之远,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关羽杀你家兄弟的时候,我家袁公却在汝南为母守孝,他老人家跟你们黄巾军可是无冤无仇。现如今,你如此祟拜一个手上沾满你兄弟鲜血的人,甚至为了他跟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人做对,你到底是愚蠢呢,还是犯贱呢?”
颜良厉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子就是黄巾军怎样。”周仓也愣了一下,粗声粗气道。
他充满血丝的眼眸中,更是涌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连颜良一刀也接不住。
周仓陡然跃上半空,借着下坠之势,明晃晃的刀锋狂击而下。
他动作之快,以至于所有人还没看清时,手中的长刀已破风而出。
“颜将军的刀法果然惊人,不愧为我河北上将。”身后的许攸拱手称赞,看他那表情倒也真诚,似乎不是有意的恭维。
“周仓虽是小角色,却是汝南黄巾众的一员,咱们千里迢迢来此收编他们,自然要向他们展示一下胸襟与气量,否则怎能让这些黄巾军心服。”
颜良一语喝醒众部属,千多号人轰然而散,忙忙碌碌的打扫起战场。
颜良潇洒的作了一个收势,长刀往地上一插,负手而立,嘴上依旧是一派淡然。
此外,每个人的脸上,还闪烁着一种震慑。
这一拜,竟味着他愿赌服输,甘愿归顺于颜良的麾下。
看着颜良那闲然豁达的样子,许攸眼眸中的奇色愈发浓重,口中喃喃道:“这个颜子义,行事果决不拖泥带水,但却又暗藏谋略,倒有几分曹孟德的风范,袁公与他相比,只怕也……”
帐前士卒们在填陷坑,帐外的部属们则忙着收拾残局,颜良却视若无物。
部下们吓了一跳,忙是给周仓解开了绳索。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得意,却忙俯身将周仓扶住,笑道:“快快起来吧,来人呀,速将周将军扶去治伤。”
颜良并没有理会许攸,也没有被周仓所激怒,这明知故问的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愣。
“末将周仓拜见将军。”他忽然单膝伏地,拱手一拜。
大刀一横,周仓厉声喝道:“你休得小瞧人,我周仓就跟你赌上一赌,到时你可别言而无信。
那是对于颜良武力的恐惧。
颜良摆了摆手,“有些天未跟人过招,刀法生疏了许多,让子远先生见笑了。”